“睡一起又不代表做過,你想哪去了。”吳邪看著她,挑了下眉,說道:“而且,不是你說要保護我的嗎,我覺得這樣很有安全感,挺好的。”
“……”
尼瑪,這小子是在涮她玩呢。
張海棠頭上的青筋暴起,“行啊,老孃貼身保護你。”
“好啊。”
“……”
張海棠覺得自己真的是傻逼,為什麼要在這裡扯一些有的沒的,她調整好心態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檢視手下的人發過來的檔案和各地的文獻。
每次到了這種時候她就對當初的決定追悔莫及,一日是社畜,日日是社畜,在她的頭發掉光之前,她一定要培養一個接班人。
等她處理完,已經有了睏意。
吳邪仍然在翻看書籍。張海棠沒有勸他,吳邪的性格是屬於做事有始有終的型別,一件事一旦開始他就一定要專注的做完,然後才會去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就算中途你強制他去休息,他的腦子依然停不下來,反倒會讓他陷入焦慮。他對待每一件事都傾注全部精力,這是一種近乎病態的執著。
“……”
呼吸聲漸漸平緩。
吳邪看了她一眼,已經睡著了。
張海棠入睡極快,她的睡眠是片段式的,只要她願意什麼時候都能睡著,得利於張家的訓練,這樣的能力能讓張家人在各種危險的環境裡得到最好的休息。
在很多漫漫入刀割一樣的長夜裡,吳邪時常望著窗外,孤冷的房間裡窗外的月光還是雨聲都無法帶給他任何希望。他開始失眠,就算睡著了也會做各種噩夢。
長期下去,或許他的心理會比他的身體先崩潰也說不定。
“你需要一個可以依託的存在,什麼都行。”心理醫生對他這麼說。
封閉的帳篷裡,平緩的呼吸聲,昏黃的燈光,窸窣的翻書聲,這一切都帶給吳邪一種安定的感覺。
吳邪長出了一口氣,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在這種放鬆的環境下,吳邪本能的摸出一支煙,最後他抑制住了沖動,張海棠對煙的味道很敏感,他繼續的話一定會把張海棠吵醒。制止他消耗身體也是張海棠一種本能。
“小花給我看過你的體檢報告,你的身體到了臨界點,再這樣毫無節制的消費健康,你的身體總有一天會被拖垮。”
“吳邪,我做不到像小族長那樣,我也會害怕。”
“至少多陪我們個十幾年吧。”
吳邪想到了張海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他示弱。
起因就是他不聽勸阻過度讀取費洛蒙與過量的吸取尼古丁。他不願意妥協,張海棠也不願意退步,因此兩人大吵了一架,他那個時候失眠了很多天,精神狀態很差,說了很過分的話。
“對你們來說,多這十幾年又有什麼區別?遲早都是要被忘記的人,你何必在乎這十幾年。”
他說完這句話後張海棠臉上憤怒的表情戛然而止,張了張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像被摁住了暫停鍵。
他那個時候是怎麼想的?他就像個傻逼一樣,居然對這次幼稚的吵架贏了而感到暗爽,甚至萌生出一種報複性的快感。
曾經他看到過一句話——越是親近的人越是知道刀子該往哪裡捅才是最痛的。
這句話果然是對的。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張海棠露出了非常悲傷與痛苦的表情,挺直的脊背也垮了下來,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很難過的看著他。
吳邪整個人都被震住,消失的理智一下就回來了,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人渣。
“……”
老天啊……他不該說那樣的話,他不該去傷害一個在乎他的人。
吳邪抱住了她,心裡愧疚的要命,不停的說了很多聲對不起,並且對她妥協。
別再用那樣的表情看他了……
從那天過後,每次吳邪想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的時候,總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那天張海棠難過的表情,他便會收斂一點。並且,只要張海棠在場的地方吳邪都會控制自己的煙癮,即使控制不住,有人制止他,他也不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