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濯笑了笑:“辛苦你了。”
“哪裡的話。”宋青瑛接道。
“清之。”
“嗯?”
“你怕麼?”
韓濯失笑:“怕什麼?”
宋青瑛見狀也搖了搖頭:“也是,怎麼可能?”
說來也怪,韓濯之前沒料到自己還有領兵打仗這一天,突然臨危受命,本該有些慌亂的,可她的心卻從未如此安穩過,似乎兜兜轉轉終於回到了預設好的軌道,反使人心安。
“堂主也離京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在晉州相遇。”
“為了傀儡丹之事?”
“不全是,”宋青瑛道:“與北方諸國的商路已經打通,堂主總要安頓好,路路通在大同亦有不少據點。”
韓濯沉默片刻,又道:“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怕的。”
宋青瑛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我也會盡力。”
韓濯一顆心本來木然地懸著,此刻提到林蔚,卻忽然沉了下去。
傀儡丹只剩一顆,留給他們的時間實在不多。
“清之,堂主她……究竟是你什麼人?”
韓濯不知道怎麼和宋青瑛開口。
其實她在大齊所謂的不怕,不過是總覺得自己有退路罷了,死了大不了就賭一把回到現世,這裡本就不屬於她,沒什麼可惜的。
但她在這裡活得越久,平生出各種牽絆來,那些冠冕堂皇的灑脫便越艱難,更何況林蔚,在大齊見不到了,以後興許就真的見不到了。
她斟酌片刻,開口道:“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和母親一樣。”
“但她現在似乎還沒來得及記得我。”
這話其實是有些奇怪的,記不記得,哪裡用得上來不來得及。
但宋青瑛見韓濯神色落寞,上前拉住了韓濯的手,也沒再細問。
“阿瑛,你覺得堂主是個怎樣的人?”
宋青瑛想了想,道:“非此界之人。”
韓濯心裡一跳,失聲道:“什麼?”
宋青瑛看韓濯的反應,有些驚訝,解釋道:“不是鬼神之論,我不知應該怎麼說,只是她……和旁人很不同,很多事情,她做成了也沒有喜形於色,做不成也從沒懊喪過,這世上沒什麼利益能打動她,就連她自己的性命,似乎也不覺得緊要。”
宋青瑛想了想:“她和墨娘子是同門,師父定然也是世外高人,堂主即便入世也超然物外,應當和師承有些關系。”
韓濯點了點頭,心中卻另有所想,林蔚不露悲喜,不耽生死,大概和師承沒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