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決意四） “咬人的小狗。”……
斜陽沉沉, 暮色消融，野芒草在秋風裡雜亂飛舞，天地又是一片灰白。
冉雲祉對突如其來墜入燭樂噩夢一事已經習以為常。
讓她有些洩氣的是, 安神湯以及靈泉玉的作用, 對他來說終究是杯水車薪。
這次, 她看到的是渾身浴血的無樂。
他應該是剛從一場血腥的屠殺中脫離，蕭索的蘆葦蕩中緩緩出現一抹血色與玄色交織的身影。
他的步伐有些虛浮, 純黑的瞳孔因失血而顯得渙散, 卻在見到她的瞬間眯起眼睛, 手裡握緊的冰刃對準了她，沒有多說一句話就向她出手了。
很好，又不記得她了。
她很氣, 但是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這是他的過去，夢裡他的記憶被扭曲, 根本不記得她。
冉雲祉在他刺過來的瞬間捉住了他的手腕, 然後把他帶到懷裡牢牢抱緊了。
“別一上來就喊打喊殺。”她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沖他微微一笑。
“滾開！”無樂微愣，眸中繼而湧現出大片大片的羞惱, 在她懷裡掙紮, “誰準你碰我！你找死！”
手中的冰刃不帶一絲感情地刺向她，卻在離她身體的一瞬間被突如其來的藍光震的一麻。
冰刃掉落在地上, 他眼裡滿是驚愕。
“認出你的靈力了吧？這下可以聽話了嗎？”她憤憤道，直視他的背後，眼中映出大片射向他們的火焰箭矢，“你這是又去哪裡惹了這麼多事？”
“放開我！”他又在掙紮，冉雲祉卻不聽他的, 找到他的穴位輕點兩下，被封了穴道的無樂目光一凜，“你竟敢……”
“你應該很怕火吧？害怕就別說話。”說罷她輕喚一聲“雲霽”，就有一把擁有青色劍柄的劍刃自他們身後揮舞。
她早已經摸清了在他夢境中的規律，只要她堅定保護他的心思，雲霽劍便會出現在她的左右，助她一臂之力。
身上有他保命的靈力屏障，外面有雲霽劍，她擋在他的面前，艱難地把他拖拽到馬上去，打馬離去。
被定身的人似乎覺得很丟臉，但他身上的靈力所剩不多，冉雲祉將他攬在身前的時候，還聽到他惡狠狠的威脅：“你想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我在救你啊。”直到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小，她低頭去看癱倒在她懷裡的人。
一寸寸寒光在他眼底凝聚，四周空氣都冷了下來，在他出聲的瞬間，冉雲祉捧起他的臉認真地說：“你別想著殺我，我來這裡是為了救你，你看到我身上的有你的靈力了，我對你很重要。”
無樂目光中流露出片刻的茫然，看不出來信或者不信，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她眼波流轉，用一隻手將他的面具揭下來扔掉。
還是這副樣子比較好，她能觀察到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手指捏緊他的下頜，柔軟的指腹摩挲著他的側臉。
無樂呼吸都停住了，沒想到她會做出如此輕佻的舉動，卻因他靈力的保護讓他無法傷到她。
他現在這副樣子，像是砧板上瘋狂擺動尾巴掙紮的銀魚。
“別怕。”
他在抗拒她的靠近，身體緊繃。
無樂不明白，為什麼她能輕易地找到自己的弱點，被她制住。怎麼可能呢？別人根本無法接近他分毫。
他這副不敢看她，別開視線的模樣，讓冉雲祉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他，目光中隱隱透露出的羞澀與無措，莫名有些可愛。
反正是她的人，她就欺負如何呢？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阿祉。”她踮起腳尖，“我是你最喜歡的人。”
“騙……”
他來不及說完，她已經將他的唇封住了。
渾身的血腥氣被她清新的甜香驅散，無樂感覺到來自眼前這個少女的溫度。
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卻霸道炙熱、有些毫無章法地親吻他。
理智告訴他不能被她這般羞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是身體卻很誠實的不想讓她的唇瓣離開他。
身體的每一處似乎對她保留著與生俱來的記憶一般，渴望她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