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面相覷,彼此眨眼達成默契走了過去,病房裡的確只有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程元秋說道:“紀寞跟以前不一樣了,有時我都覺得他很陌生,不像是以前的紀寞了,但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他。”黃小鈺挽起程元秋的胳膊,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第一眼見到,他很冷酷,但我就是相信他,他叫我們等他,我們就耐心點等著他。”
沒錯,紀寞就在醫生和護士開啟房門之時,他已施展開隱身決,悄悄溜了進去。
“周醫生,病人又昏睡過去了。”護士小姐眨巴著明亮的眼睛說道。
醫生戴上了兩層防感染手套,翻開了病人的眼皮,檢查了他身體上的特徵,然後朝護士搖了搖頭。護士小姐說道:“唉,這病菌到現在還沒辦法培植出抗體來,他恐挨不過今晚了。”
“海洋創傷弧菌是控制住了,問題是另一種病菌到底是什麼東西都未能查出來,這個麻煩,不但京都的細菌專家束手無策,連國外知名學者都感到奇怪。”
醫生和護士小姐小聲說著,然後雙雙退出了病房。
紀寞來到小鈺爸的跟前,只見他雙眼禁閉,嘴唇蒼白,神識朝他身上一掃,見他那條腿已截肢到大腿根部,創口雖已縫上了線,但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無數跳動的蟲子,十分活躍,很快就要入侵病人的體內了。
紀寞知道這些蟲子是經他神識放大一千倍的細菌,管它是什麼細菌,正想解開大腿根的紗布,門口就響起一個尖利的喊叫聲:“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紀寞淡淡說道:“你喊什麼啊,進來不用敲門的嗎?”話一出口想想不對,自己原來已顯出原形,而且,這重症病房是不能讓人進入的,何況病人傳染的還是病菌。
進來的就是剛才那名護士小姐,全身都包著抗感染衣服,剩下一雙大眼睛撲閃著,看樣子很年輕,瞪大雙眼道:“你出去,這是重症病房,出事你負不起這個責任。”
“這是我朋友的老丈人,出事我負責。”紀寞說道:“還有,你身上穿的是防細菌的衣服吧,能幫我將他大腿上的紗布給鬆開嗎?”
“什麼……”護士小姐以為自己聽錯了,氣得胸脯起伏,指著紀寞的鼻頭喊道:“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有沒有搞錯?”
“你也不是醫生好不好。”紀寞說道。
護士小姐一怔,雙眼一閃,顯然羞澀了那麼一下,有點氣惱,恨不得將手裡的醫用盤子砸在他腦袋上,最後將醫用盤子放在床頭櫃上,用手就要推紀寞,但意識到她手裡戴著衛生手套,不好觸碰他的身體,改用肩膀頂紀寞,因她身子嬌小,只能頂到他的臂膀,嘴裡喊道:“你再不出去我喊人了。”
此時,程元秋和黃小鈺已走到玻璃窗前,看見護士小姐的身子一扭一扭地拱著紀寞,紀寞舉著雙手連連後退,不由雙雙對視一眼,有點莫名其妙的。
“我問你個問題。”紀寞給她蹭得胳肢窩有點癢癢的。
“什麼問題?”護士小姐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麼問題等會出去再說,我現在要給他換藥,你出去。”
“好吧好吧,你給他換藥,我出去。”紀寞突然想出了一個辦法,假裝走到門口開啟門,隨即隱身,然後關上門,其實自己還留在病房裡,倒是讓看著視窗的程元秋和黃小鈺兩人目瞪口呆的。“紀前輩怎麼不見了,你有沒有看見他走出來?”
程元秋很嚴重地嚥下一口唾沫,幹瞪著雙眼直搖頭道:“估計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咱倆還是過去那邊坐吧”。
紀寞躡手躡腳靠近了病床前,護士小姐已經開始給病人拆紗布了,一層一層地剝開,十分細心,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