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翠羽嚇得哇哇大叫,抱著腦袋,身子弓成了一團。
紀寞提了一口氣,聲音變得沉渾:“因為你說的這句話,我不得不殺了他,還有,我不是紀寞,我不能讓這鬼東西記掛任何人的名字。”
“啊!就因為我一句話,你就殺人?”
楊翠羽又被嚇了一跳,覺得這人的想法真是不可理喻,就算張永航罪不可赦,但他也沒權利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吧。她體內的藥物還沒完全褪盡,一時氣急,又暈了過去。
紀寞不再理睬她,彎腰撿起地上的鈔票,塞進自己的褲兜裡,然後用張永航的那把匕首在地板上刻下了一行字:如若再敢強搶民女,殺全家,宗族一個不留。殺人者——判官。
紀寞這麼寫,就當林涵雪和楊翠羽是民女了,代表的是天下的女人,就是想警告“舞刀”的人,若再敢動林涵雪,會禍及全家,甚至整個幫派。
紀寞這麼做,無疑是向“舞刀”挑戰了。他原本還不想這麼做,最起碼不想這麼快,但張永航動了林涵雪和楊翠羽,他不得不殺人,不得不挑戰“舞刀”了。
紀寞來自琉光大陸,那兒沒有法律,只有強者為王。在這個世上,或許只有紀寞敢這麼做。
紀寞剛邁開腳步,楊翠羽再度醒過來,一把就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紀寞的腰部道:“紀寞,我知道是你,剛才就是你救了我們,不然我和涵雪就慘了。”
“我是很寂寞,但不是你說的什麼紀寞,我是判官。”
楊翠羽仔細地看著紀寞,見他穿著一套寬鬆的衣服,很難分辨出他的身形,但憑感覺,她還是覺得他就是紀寞,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肯承認。
轉而一想,他這麼樣殺人,誰願意承認是自己呢,除非他當她是自己親密的人,不然就是個大傻瓜。
想到這,楊翠羽覺得紀寞跟自己還不夠親密,居然有那麼一點淡淡的憂傷。
紀寞掰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楊翠羽愣怔了好一會兒,這才驚叫一聲,再一次跳上木床,拼命地搖林涵雪的身子,或許林涵雪吸入的迷藥多一些,過了好一會兒才醒過來。
暈暈乎乎之間,林涵雪發現自己胸口的衣領敞開,驚叫一聲,趕緊用手捂住胸口,又見到地上的張永航屍體,又驚叫了一聲,再見到地上的一段手腕之時,不禁再次驚叫。
見林涵雪連連尖叫,楊翠羽將事情簡單地說一遍,然後說道:“那戴著判官面具的男人真是太帥了,也太酷了,殺人不動聲色,眨眼間就決絕了張永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死都不相信。”
“看張永航的胸口的傷口,死法跟校園裡的那三個男人一模一樣。”
“對啊,所以,我懷疑那人就是紀寞,但他說他不是紀寞,他是判官。”
“我看你是中了紀寞的毒了,就算他被趕出家族,就算他痛定思痛日夜勤奮苦練,在這短短半年時間,他也不可能這麼厲害。”
“涵雪,你是不是嫉妒我惦記著紀寞啊?你心裡還是愛他是不是?老實交代。”
“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個,趕緊報警吧。”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見庭院裡還躺著兩條屍體,那是張永航的打手,同樣是被葵花籽所殺。
楊翠羽就掏出手機報了警。短短一天時間就經歷兩場殺人事件,都是因為她倆,兩人不由心慌慌。
“如果紀寞是判官,以他的身手,就算警察來捉他,未必能捉住他,如果紀寞不是判官,那就跟紀寞沒什麼事了,所以,呆會,警察要是過來,我倆都不要提及紀寞這個名字,就說是一個帶著判官面具的人來過並救下我倆就行。”林涵雪緊緊靠在楊翠羽身上道。
“好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楊翠羽的話一出口,兩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想想剛才彼此的處境,實在太危險了,如果不是“判官”的出現,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無論他是誰,她倆都心存感激,因為人家已默默地救了她們兩次了。
……
紀寞回到林燕非的租房,一進房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紀寞知道她之前很少自己做飯,大多到外邊胡亂吃點東西然後上夜班,自從紀寞的到來,她都充當著“良妻”的角色,真是難為她了。
但除了飯菜香,紀寞還嗅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抬頭就看見林燕非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被人撕爛,慘不忍睹。
紀寞一步跑過去,探探她的鼻息,已是氣若游絲,神識一掃,見她體內的經脈具斷,趕緊將她抱起,調動體內真氣,用手掌按住她的胸口,將真氣一絲絲地注入她的體內。
“咳、咳咳……”林燕非咳了幾聲,緩緩醒轉道:“紀寞……我不行了……”
話還沒說完,林燕非噴出了一口鮮血,雙眼翻白。紀寞不斷調動真氣,將真氣注入她的體內,許久,林燕非再次醒轉過來,一把捉住紀寞的手臂道:“快將我脖頸上的紫晶項鍊取走,幫我找到我小姨鄧筱淋,她是地質學家,在秘門……”
懷裡的林燕非越說越弱,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眼。紀寞不斷給她注入真氣,但已無濟於事,再次用神識掃她體內,見她經脈雖有所恢復,但畢竟傷得太重了,要不是自己強行給她注入真氣,她也不會醒過來。
到底是誰要害林燕非呢?她只不過是一個坐檯小姐,何必派頂級高手震斷她的經脈,難道跟自己有關?她小姨鄧筱淋又是什麼人,僅僅女地質學家那麼簡單嗎?秘門到底在什麼地方?
一連串疑問闖進腦門,紀寞只恨自己現在才練氣一層,如果達到第三層就可以修復她寸斷的經脈,她也就不會死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殺林燕非的人就是那個害自己被趕出紀家的人,那人太狠毒了,竟然為了銷燬證據對林燕非下了毒手。
紀寞覺得自己不該住到林燕非這兒來,很明顯,那人的目標是自己。紀寞的眼角滑落一顆淚珠,心裡感到一陣寒意。
對一名修真者來說,他根本不怕對手有多強,他只是感到人心的險惡,讓自己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