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曾是溫山的學生。”謝奇致用懷唸的語氣道,“我記得每年三月份的時候,學校會組織誓師大會與成年禮吧?”
韋子石沒有說話。
謝奇致繼續道:“那天,每個人都會寫下自己志願。以你這樣優秀的成績,考隔壁晉大都很輕松吧?晉大我去過,學習氛圍很好,學生畢業後工作也不錯。”
韋子石:“那又怎麼樣?”
“沒怎麼樣。”謝奇致笑道,“如果沒有那晚的事,你就是其中一個。畢業之後,你會努力工作,送母親去大醫院就醫,替哥哥分擔部分家庭壓力。你會這樣做的,對嗎?”
韋子石手指微動,看向他,冷漠道:“我不會。”
謝奇致:“是嗎?”
“你有想過你的口供會將你帶到什麼境地嗎?”謝奇致列了幾條法條,並嘆息道,“這下,家庭的擔子全落在你哥頭上了。以前你得獎,還能往家裡拿獎金,而如今……”
韋子石冷冷道:“他們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你說,如果你哥聽見這番話,他會作何感想?”
“隨便他怎麼想。”
謝奇致一邊繞著他踱步,一邊詢問道:“你希望你哥知道你自稱做過什麼嗎?”
“……隨便。”
“你希望你哥知道你為他為你母親做了什麼嗎?”
“我什麼也沒做。”
察覺到他微乎及微的停頓,謝奇致停下腳步,盯著他的側臉,道:“你先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們還要進行一次訊問。”
韋子石閉了閉眼睛:“該說的我都說了。”
謝奇致:“渴的話告訴我,我給你倒茶。”
“……不用。”
謝奇致點點頭,轉身出門去了。
他一出門便見到宋朝陽。
見到他,對方撇嘴道:“宋姐懟了我一頓,說結果哪有那麼快出來。”
謝奇致欣慰地發現他情緒已經平靜許多,心道,說話這方面還是宋池樂宋大法醫在行啊。但他表面卻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倒忘了。走,咱們去技術那邊瞧瞧。”
“啊?”宋朝陽看看他身後的訊問室,遲疑道,“不審嗎?”
“要審,但不是現在,先等他自己好好思考思考吧。”
說著,他抬手攬住宋朝陽肩膀,將他帶著往技術中隊那邊走。
宋朝陽納悶道:“你跟他說了啥,他還需要思考?”
謝奇致晃晃空著的那隻手,笑道:“就談了談人生吧。”
兩人剛進技術室,就見著一堆忙碌的人。
哎,刑偵大隊裡的人,誰都沒閑著。
謝奇致從人堆裡找著於暢,詢問他檢測結果如何。
於暢笑了:“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快說說看。”
“我們在別墅柵欄邊緣發現一條破爛的布帶。你瞧瞧。”
他拿起一沓照片,將最上面那張給謝奇致看。
照片裡的東西是一條內衣肩帶,已經很破爛了。照片裡標註了肩帶資料,寬約1.2厘米。
於暢翻出第二張照片給他看,並解釋道:“瞧見那一道道或重疊或獨立的指紋了嗎?有的屬於姜璃,有的屬於居高義,還有的為賈金河所有。這說明,在案發那日,這兩人撕扯過姜璃內衣。”
“而很不巧的是,在還留在姜璃身上的布料,以及姜璃的鞋、手機等表面,均沒有找到完整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