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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他是誰? (3 / 3)

連續幾天下來。遍長安人幾乎就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這布幔的。胃口吊到十足十。好奇心累積到快要極限時。今個兒總算是給出了答案。

七織。原來這個背影仕女就是揚州快活樓的頭牌紅阿姑七織。

對於到過揚州又有錢能見得起七織的顯貴豪富們而言。眼前的布幔勾起了他們對那個天生妖媚女子地所有印象。而對於那些沒見過七織的人而言。人之常情的自然心思就是想親眼瞅瞅她到底是不是像布幔上說的這麼好。

親眼看完布幔上的字後。韋播用馬鞭指著布幔。忍不住在馬背上側身過去向韋笑道:“這傢伙死性不改。你瞅瞅。就這還賣著關子”。

高踞馬上的韋一邊聽著周遭人群亂紛紛的議論七織。一邊抬頭看了看布幔上的最後一句話:

國色北來。何處花開?

“這恐怕是賣的最後一個關子了”。笑著說完這句後。韋再次仔細的看了看那布幔。又將周遭紛紛擾擾熱鬧地人群細細地掃視了一遍後。想到什麼的他指著那布幔收了笑色道:“五哥。前朝才子陳子昂傳為佳話地千金摔琴也沒這滿城哄傳的效果吧!能想出這個主意的絕對是個才智高絕的傢伙。不過他有這般才智卻只能用在為一個歌妓揚名上。卻委實有些可惜了”。

這布幔之事對於韋播而言原本只是當個笑話來看的。此時聽韋這麼一說。仔細想了想後。遂也斂容道:“老七說的有道理。敢在帝都最熱鬧的地方整這麼個前所未見的大動靜兒出來。除了能出奇之外。膽識也是少不了的。要不然想都想不到這兒來。除此之外。這每天幾個字的變化看似簡單。卻是緊緊抓住了人心。連你我兄弟都裝進來了”。言至此處。韋播馬鞭掃過十字街口熱鬧議論的人群后。“你看看。到目前為止。七織連個面兒都沒露。甚至連她在那兒都還不知道。這女子就已經紅遍長安了。嘿嘿。這樣的事兒別說碰見。就是聽都沒聽過。這般想來。操手這一切的人還真就不是一般的聰明瞭!不過正如七弟你所說。此人的聰明才智只能用在這上面。看來也是個不得志的”。

“聰明人不一定好。但對你我兄弟而言。現在能碰上不得志的聰明人卻肯定是好”。莫名的一笑之後。韋一揮馬鞭。招了個長隨過來俯身交代了幾句什麼。隨後便見那長隨飛跑著去了。

韋播顯然猜到了韋的心思。無奈的笑著嘆氣道:不是族裡各房及親族之間勾心鬥角的厲害。你我兄弟何至於出來逛逛熱鬧時都還這般不省

韋播這句話剛說完。不等韋接話。便聽馬下的人群裡響起一個驚喜的聲音道:“原來二位大人在這兒?這就好。這就好”。

韋播扭頭看清一臉驚喜的來人之後。臉色一變道:“吳雙魚。你不好生在芙蓉樓伺候。跑這兒來幹嗎?可是盼盼姑娘出事了?”。

這吳雙魚正是平康坊芙蓉樓裡專司負責伺候頭牌紅阿姑梁盼盼的龜公。聞問。他剛說了句“是出事了”。頓時就被韋播一把攥住了胸前衣領。見勢不對。這廝忙又跟著道:“姑娘沒事兒。就是有人給她下了挑牌子的戰書。姑娘一時拿不準主意。所以吩咐小的來請兩位大人”。

“挑牌子?”。聽到吳雙魚這話。二韋俱都一愣。這京城裡竟然有人敢挑梁盼盼的牌子?

走進京城煙花聚集地平康坊。先就會看到一堵鏤空磚牆砌成的照壁。這塊照壁地面積不大。上面懸掛著的正是坊中各名樓紅阿姑們的花牌。平康坊內近五萬妓家。雖然各樓之內地妓家也有上不上花譜之分。但唯有能將花牌掛上坊門前的照壁之後。妓家才能當之無愧的稱得起一個紅字兒。這堵不大的照壁本分成上下兩個部分。下半部整整齊齊的掛著四十枚花牌。而在更為醒目地照壁上半部。碩大的空間上卻僅僅只有一支花牌。而這支花牌地主人便是尋芳客們嚮往的中心。也是整個平康坊。整個長安。乃至於整個北地都當之無愧的花魁娘子。

所謂挑牌子。便是向能名列照壁的各位妓家挑戰。被挑戰方定比試內容。挑戰者定比試順序。若是挑戰成功的話。挑戰者便能取代被挑戰者在照壁上的位置。一夜之間躥紅長安。隨之帶來的利益自不必提。然則一旦挑戰失敗地話。挑戰方所在的青樓不僅要賠付鉅額的金錢。而辛辛苦苦培養出的挑戰者也終生不得再入煙花行。如此以來。挑戰失敗的妓家其下場之悽慘自不待言。

正是出於這種緣故。雖有約定俗成的挑牌子制度在。但平康坊這麼些年還真是很少有這樣的事情生。畢竟這些個能上照壁的妓家只要一天沒有主動撤牌子。那就說明其所在的青樓對她還有著絕對的信心。也就意味著這個妓家本身實力仍在。新人挑戰這些行業裡地巔峰人物。又豈是容易地?更遑論萬一挑戰不成的結果更是讓妓家門無法承受。

連挑戰照壁下面四十位地都少。更別說上面那位獨一無二的花魁了。能在五萬妓家中脫穎而出的是什麼人物?這樣的挑戰跟找死有什麼兩樣?遠了不說。單說近三十年以來。平康坊歷任花魁裡誰不是自己摘的牌子?

至於挑花魁的牌子。那是笑話兒!

幾十年沒有的事就這樣突然生了。再把剛才的話反過來說。一般沒人敢挑花魁的牌子。然而一旦真有人這麼做了。那也就說明敢挑戰的肯定就不一般。

花魁之位對於一個妓家來說真是太重要了。這不僅關乎到眼下日進斗金的收益。更寄託著她們年老色衰之後從良好壞的希望。這就由不得梁盼盼不慌神兒。而她慌神兒之後先想到的自然就是二韋這最堅實的靠山。

隨著吳雙魚一路馳奔平康坊芙蓉樓。走進獨居一層的梁盼盼房間後。韋播開口就問:“是誰要挑牌子?”。

見靠山二韋兄弟到了。梁盼盼神情間輕鬆了不少。婉轉清麗的嗓音道:“這要挑牌子的不是本坊中人。是從揚州快活樓到京的七織”。

“七織?”。聽到這麼個花名兒後。二韋兄弟對視一眼。一時都沒說話。正在梁盼盼茫然不解時。就見韋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五哥。我們終究還是小瞧了這人。他不僅是要為七織揚名。看這番連環佈置後的心思竟是要讓七織一舉登上花魁之位。好出奇的手段。好大的胃口和心思!”。

韋播聞言點了點頭。七織他是見過的。雖然因為年輕的緣故在歌舞技藝上難免有不如梁盼盼的地方。但她的容貌。尤其是那一份天然的妖媚卻是梁盼盼所不及的。本來佔著地利及人和的因素。身為地頭蛇的梁盼盼肯定能穩壓遠道北來的七織一頭。但在經過這幾天的事情之後……

如今滿長安城都在議論著七織。花魁是什麼?跟其他什麼才子和書畫國手的名頭一樣。花魁歸根到底也就是個人氣。綜合評定下來七織本就不比梁盼盼要差。此番又挾如此滿城熱議紛紛的巨大聲勢前來挑戰。其結果……

想到這裡。看著輕扯著自己袖子的梁盼盼時。韋播突然冒出的想法卻是:是誰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讓七織面都不露就能紅遍京城。操手這一切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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