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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歲寒

今日的千瀧閣可謂是賓客盈門,多半都是朝著拍賣會而來,甚至三大國公的同時出現,足以令人知曉此次拍賣會質量如何。其中最值得眾人關注的是,那兩名披著紫袍的神秘怪客,以及從不顯露真容的楊起。兩人均是入住天字房室,身份地位之高實是不言而喻。

繼那兩名神秘的紫袍怪客之後,六大國侯相繼出現,雖地位不如三大國公,但均是位高權重的絕頂人物,不容小覷。如今三公六侯已然全部出場,再也沒有人質疑今日拍賣會之質量。而接下來又出現一名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此人楊起並不陌生,正是當初於洛陽伏擊的天鏡司左使者年松古。

楊起目光不住落在年松古身上,洛陽城內的生死危機,至今歷歷在目,難以忘卻。倘若那日不是北冥大師及時出現,只怕他今日便無法坐在這裡,那是人生經歷的首次絕境。念及此處,楊起望向年松古的眼神變得複雜些許,彷彿洛陽一役映在眼前。

楊起還注意得到,在年松古身旁,同是站著一名穿著打扮與其相似的中年胖子。此人身材略矮極胖,整個人瞧去如同一團巨大的肉球,顯然並不怎麼美觀。而在周圍眾人言語之間,楊起終是知曉此人來歷,竟是如今天鏡司地位與年松古相仿的堂堂右使者車輕梅,當真人不可貌相。

天鏡司乃是大周權勢極大的特務機構,君王直屬的秘密諜報機關,主要從事皇帝安排的特殊與複雜的任務,例如刺殺某些不可用法律制裁的貪官汙吏。終生只對皇帝負責,遊離於大周法度之外,從始至終,均是各部官僚大臣極為忌憚的龐然大物。當今大周朝堂之上,唯有云天海閣能與其分庭抗禮。

天鏡司設有左、右、中歲寒三使,分別是左使者年松古,右使者車輕梅,中使者冷惜竹。此三人均是尊主官心絕的得力干將,實力莫測,在天鏡司擁有極大權勢,著實令不少公侯將相忌憚之極。正所謂是無官不貪,但凡在朝為官,由於官場渾濁,絕無可能一塵不染。而只要你稍有不檢,天鏡司便大作文章,以小見大,足以讓你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今日歲寒三使已是出現兩位,若論官職他們遠遠不及那些公侯將相,但當他們兩人出現於會場之時,不少國侯紛紛前來打聲招呼,說的多是往後多多關照之類的言語。兩人似乎見慣了類似情況,始終面無表情,沉默不語,使得那些侯爺心存不滿。

天鏡司由於部門的特殊性質,他們向來不輕易現身於各大場合之上,因為這是皇帝所不能允許的,生怕其內會滋生腐敗的毒瘤。而今日在千瀧閣舉辦的拍賣會上,天鏡司歲寒三使中的兩位齊齊出現,不禁令人聯想浮篇。不知今日兩位使者是代表天鏡尊主前來,還是皇宮大內裡面的那位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

今日能來此處的均是中州各地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絕不會出現愚笨之人,他們都很清楚天鏡二使出現在此的性質。無論是代表天鏡尊主或是大周皇帝,足以說明今日的拍賣會將要出現甚麼了不得的絕世珍寶,否則不會招來那等層次的人物關注。

戚國公的房室之內,肥胖的臉上眼鏡眯成一條細線,透過窗戶打量天鏡兩位使者,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倘若沒有皇上准許,天鏡司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於此。向來閉宮不出的大周皇族,時隔多年,終是傳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隱晦態度,此乃生怕被世人遺忘。然當今朝堂之上,雲天海閣、天鏡司、及三公六侯鼎足而立,皇室早已不復從前,如今再度高調出現於世人面前,究竟是有何了不得的倚仗?”

其實不是僅有戚國公有此想法,其餘的兩位國公,以及六位國侯,心裡均是如此尋思。大周皇族實在已經沉寂許多年,二十年來可謂低調到了極致,甚至皇族成員都極少在金陵出沒。安國公望著那兩位天鏡使者,心頭一動,生出不好預感,心想:“莫非是那個怪物回京了不成?”

如今的大周皇室,歷經五百多年,內部早已腐朽不堪,實可說是名存實亡。而時至今日,皇族始終高高在上,儘管朝堂三大勢力如今蒸蒸日上,但無人膽敢逾越法度半分,就連向來猖狂的天鏡司都始終保持著謹遵皇命的原則,全是因為安國公提到的那個怪物。

所謂怪物正是當今皇上親叔,先皇敕封的保皇大臣,執掌大周戰力最強的軍團火麟軍,全國軍事均從其號令,聲望地位,大周之內可謂無人能及。只皇叔戍邊至今已有二十載,許久未回金陵,故而三大勢力方才有此發展。倘若那皇叔真的已經回京,那麼他們就得暫且偃旗息鼓,不敢妄動,否則無人知曉會發生何等大事。

此時此刻,三公六侯同時尋思,接下來各自門閥必須要有所布屬,雖說當前還不能確定皇叔是否回京,但應當防患未然。而就在他們尋思作何打算之時,楊起卻是暗暗詢問白子蘇,平靜說道:“師尊,那兩人是甚麼修為?”白子蘇只淡淡說道:“星神上清上境,你認識他們?”

楊起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不是認識他們,而是隻認識其中一人罷了。當初弟子從村裡出來之時,途經洛陽,跟他有些過節,生怕以後此人會找麻煩。”雖說目前身處國教轄內,但總有一天要光明正大站在金陵,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要周全準備。

白子蘇目光露出一絲詫異之色,想不到楊起年紀輕輕,竟能跟星神境界的強者存在過節,這個小傢伙還真是非比尋常。不過身為能在國教乃至整個大周王朝來去自如的他,根本就沒有將此二人放在眼裡,仍舊淡淡的說道:“兩名跳樑小醜罷了,殺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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