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嬪妃們,雖然時不時故意撩起車窗露臉,媚眼如波,陳魚卻沒有興致。
反倒是護駕的河間郡王李孝恭引起了他的關注,凌煙閣排名第二的功臣,在貞觀朝的地位可見一斑。
李建成和李元吉一死,李孝恭可謂是宗室之中數一數二的實權派。
玄武門之變他並未參與,那時候他似乎中立,哪邊都不曾偏向。這確實也合乎常理,無論是宗室身份,還是征戰四方,戰功赫赫的武將,中立都是最好的選擇。
無論李建成還是李世民當皇帝,都會器重他,多有重用。
然而從如今的局勢來看,也許李孝恭早就倒向了李世民,否則看押李淵這等重大差事,怎麼會交給他?
雖說宗室子弟護駕,李淵心理上會舒服一些,但危險也大。萬一李淵有什麼想法,說服了李孝恭,頃刻之間就是一場亂子。
最合適的護駕人選,絕對是秦王府舊將,但李世民卻選擇了相信李孝恭,原因顯而易見。
陳魚注意到,李孝恭身材算不上格外魁梧,但冷冰冰氣息很有威懾力,尤其是一雙如電的眼睛,銳利深沉,讓人望而生畏。
“河間郡王乃是我朝數一數二的名將,當年征討杜伏威,蕭銑,都是他率軍出征,大獲全勝。”
“可謂江南半壁江山都是河間郡王打下的,在朝中威望極高,就連我爹都要讓三分。”
程處默這麼一說,陳魚看待李孝恭的眼神頓時又多了幾分尊敬。
老程是誰?雖然沒見過,但名聲早有耳聞,能讓他心服口服的人物,可當真沒幾個,李孝恭還真是一號人物。
“待會帶上五十升好酒,給河間郡王送去。”
長孫衝笑道:“如此,杜構和處默在此日子也能好過些,陳魚……你要不要也一起去見見郡王,混個臉熟?”
“有這個必要嗎?”陳魚輕聲反問,李世民都見過了,有必要去抱其他人的大腿嗎?
“你呀…多少人厚禮求見,河間郡王都未必多瞧一眼,現如今只用五十升酒做敲門磚,你賺大了。”
“你要是非得這麼說……要是王爺肯見我這等無名小卒,拜會一下長者,也算是應該的。”
無可奈何,陳魚只好答應,跟著眾人一道往常寧宮而去。
有長孫衝在,再加上一車酒水,即便一身布衣,陳魚也得以從容進入守衛森嚴的常寧宮禁地。
此舉本沒什麼特別,但落在特別之人眼裡就顯得不同尋常。
常寧宮,圍觀人群中,幾個不起眼的人一直緊緊盯著隊伍,尤其是李淵的車駕,以及馬背上的器宇軒昂的李孝恭,目光裡流露出濃重的恨意。
只是,在氣勢洶洶的禁衛軍面前,他們無可奈何,只得心有不甘地遠遠退開。
常寧宮近在咫尺,但森嚴的守衛讓他們望而卻步,難以接近,少不得有些失落,有些遺憾。
不過,當他們看到一身布衣的陳魚,以及那一車酒水時,有人不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