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噶爾丹如果調動,我們也隨之調動,假裝以重兵應對噶爾丹主力朝向的關卡。
到了這一步,就別太嚴防噶爾丹的細作了,甚至可以放一些本就搖擺不定的喀爾喀蒙古部族子弟回去投敵噶爾丹,好向噶爾丹洩露我大明在三邊各關卡的實時防守兵力多寡。
故意漏出一個其中防守最薄弱的缺口,讓噶爾丹自以為抓住了虛弱,然後勾引他來嘗試攻關。只要他下血本攻關了,哪怕攻打了一會兒後發現攻不破,再想走,那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自會親率騎兵主力從左右別處關隘出關迎擊,爭取包抄拖住重創之。”
鄭成功順著這個思路縝密思索了很久,覺得還有破綻:“主動洩露軍機、長城佈防虛實,噶爾丹會中計麼?”
李定國很有自信:“遲早會中計的,一次不行我們就繼續跟著他調動。因為我們沒有騙他,我們是真的主動露出防守兵力薄弱的破綻,那是實打實地自我削弱,不是演的。
所以,就算他得到一次情報,沒來,事後也不會發現我們在騙他,因為我們根本從頭到尾一次都沒騙過。真情報聽多了,總有忍不住的時候。”
鄭成功一想也是,李定國這主動暴露給敵人的弱點,都是真弱點了,那還有什麼好露餡的?根本無餡可露好吧。
這裡面明軍唯一的底氣,就是對自己防守戰力的自信。
就好比哪怕我告訴你,大同這邊,或者隔壁宣府、張家口,其中任何一個點,在某一個時刻,只有幾千士兵防守。
但就算你知道了只有幾千人,你把三十萬人都堆上來,依然無法在五天十天之內攻破這個只有幾千人防守的薄弱點,那麼噶爾丹就完了,至少會被黏住,不死也得脫層皮。
鄭成功最後拍板認可方案:“好,那就請李兄自行按計施為,既然需要誘敵示弱,我主守,你主攻,我演砧,你演錘。反正我督師也不用出關,長城防線就交給我,我保你再薄弱的點,對方也十天之內攻不破,後續決戰圍殲就交給李兄了。”
……
李定國很快就按照既定策略開始執行。
他一邊讓三邊各處隘口擺出死守不肯派出大兵團出關作戰的樣子,一邊又派出小股快速輕騎兵騷擾。
同時還故意偶爾洩露真的長城三邊佈防虛實情報。
這其中,那些繁冗的反覆計策拉扯,自然無須贅述,而唯一可圈可點的,便是李定國部署的輕騎兵騷擾。
他從不允許大規模騎兵出擊,全都是以少則三百騎,多則五百騎,絕對不能到一千騎的小股部隊。
也絕不從噶爾丹主力嚴陣以待的關卡出擊,而是從左右兩翼、稍稍遠離噶爾丹主力的關卡出擊,寧可需要多行軍幾十上百里才能抵達戰場。
而噶爾丹雖然號稱三十萬眾,可他的騎兵每天也是要吃草的,在非一級戰備情況下,肯定會分得比較散,這就容易被抓住落單的小股部隊戰機。
而李定國派出的小股精銳騎兵,也算得上是這些年大明騎兵部隊建設的新高度了,所用的裝備,所經受的訓練,都是與時俱進的。
早在三十年前的滅清戰爭中,當時明軍就已經有少量的線膛槍了,能確保中遠距離相對精確的射擊。
只是當年大明科技和工業還處於相對起步階段,比如今窮的多,所以線膛槍只是給狙擊營用的,算是“特種部隊裝備”。
而現如今,大明雖然依舊沒有淘汰“武昌造”系列的滑膛槍(但是也進行了很多微調改良,提升了裝填效率),但至少線膛槍的裝備比例,已經在軍中提高到了兩三成左右,成為了一支大規模成建制的力量,不再是特種部隊專屬。
所以,李定國派去騷擾的這數千精銳騎兵,人人都裝備了一個比當年更輕薄一些、但質量卻絕不縮水的胸甲,外加兩把火槍。
分別是一把長杆線膛槍,再加一把短管的雙管後裝噴子,或者把噴子換成轉輪手槍。
這樣的火力搭配,足以淘汰一切弓弩類遠端冷兵器。從此確保火器火力也能遠近搭配,遠距離用狙,近距離用噴。
而且這些噴子的質量,也遠非三十多年前的舊款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