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紀的英國,玻璃已經很不值錢了,而深棕色的玻璃瓶,在世人看來本就是劣質的代表,都沒法作為窗戶,透光性太差。殊不知化學品存放就是要避免光照,沈祥這邊剛好合用。
交易的過程中,沈祥也難免給這些關係戶一點讓利好處,換取打聽更多的情報。然後他就得知,如今在歐洲,最沉迷於巨大器型瓷器的,是神羅帝國的薩克森國王,
那傢伙號稱一輩子蒐集了近兩百口大明來的巨大青花瓷缸子,而且出手不凡,平均一個大瓷缸子的價錢,可以頂得上五套全套的騎士裝備。
也就是五套金屬全身板甲、騎士劍盾、再加上五匹合格的騎士戰馬和配套馬鎧具裝,只為了換一口巨大的青花瓷缸。如今歐洲那些精良的金屬刀劍甲冑倒是沒當初那麼值錢了,但騎士戰馬還是很值錢的,可見這些玩意兒的昂貴。
至於神羅地區的其他諸侯王,倒是沒薩克森國王那麼誇張,但是一口大青花瓷缸轉賣過去換三四套騎士裝備還是可以的,或者能換幾門大炮。
總而言之,歐洲人的審美,似乎還是以後世德意志地區的貴族最為傻大粗黑,買瓷器先看個頭大小是否氣派。而他們這些英國奸商,還是做二道販子為主,在歐陸內地分銷罷了,並不是他們自己審美這麼撈。
沈祥陸陸續續把那些不上臺面的大瓷缸子都倒騰了出去,也把化學品都換裝了更適用、更便於分銷的深棕色玻璃瓶,這次航海的補給成本,居然就已經收回了一半多了。
處理完最緊急的事情後,他又繼續在多佛稍微賣一點茶葉和錦緞、蘇繡,開啟一下市場造造勢。
而對於蘇州織造的精品絲織品和刺繡,那些英國商人自然是再一次看呆了。畢竟絲綢的花紋圖樣是否精美,那是一眼就能分辨高下的。
但這還不算最讓英國人震驚的,因為他們很快又第一次喝到了一種來自大明的新茶葉,是原先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種茶葉怎麼看起來顏色這麼淡?好像不如之前買到的黑,不會味道也不夠醇厚濃縮吧。”
幾個喝慣了紅茶的英國商人,率先便如此質疑。而沈祥內心對不識貨的鄙夷,已經完全不夠用了,所以這次他也懶得解釋,只是給剛才買瓷器最豪爽的幾個個人,破例試喝一下。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幾口茶水下肚,那些洋盤立刻就感受到差距了。
沈祥這才傲然道:“你們原先喝的是黑茶(紅茶英語是BLACKTEA,如今大明還沒有紅茶這個詞,所以直接反譯回來),而今天這種,叫烏龍茶。烏龍茶的發酵沒有黑茶那麼徹底,但是可以保留更多新鮮茶葉的清香,味型比較複合。
要不是我大明的海船能夠提升航速,九個月就航行到英吉利,你們也喝不上這種好茶。傳統蓋倫船航行太久了,只有把茶葉預先全發酵,才能避免海上漂一兩年黴敗。”
歷史上西方人對茶葉的接受,從十六世紀十七世紀,確實是以紅茶為開始的。後來到了十八世紀,隨著飛剪船的普及,航運週期縮短,烏龍茶就漸漸站上了比紅茶更高檔的生態位,喝烏龍茶顯得更有逼格。
比如最著名的米國獨立前、波士頓傾茶事件裡那個挑頭的約翰.漢考克(可以去看米國《獨立宣言》的照片,中間簽名最大的那個名字,就是約翰.漢考克),就是當時北美最大的烏龍茶走S商,也是北美首富,相當於當時的“米國鄭成功”。
英國在北美開徵茶葉稅,損害了約翰.漢考克的利益,他就出錢鬧事傾倒英國官方正規渠道進口的茶葉,挑動造反,足見當時烏龍茶商人的能量。
所以說,綠茶或許西方人還會接受不了,但烏龍茶是絕對能接受的,只要航海條件改善,航行時間縮短,能喝到烏龍茶誰會不喝。
大明這一出手,頓時又把歐洲飲茶奢侈品的逼格往上抬了一下,讓那些富貴閒人找到了新的時尚追逐點,用以標榜自己的身份地位。
口味是否碾壓還在其次,關鍵是稀缺度能用來裝逼,一喝烏龍茶別人就知道你是從“高速艦隊”手上買的茶,而不是那種慢吞吞的蓋倫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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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實總算攢稿到6月30了,今天開始寫新書。
不過新書要七月初發,所以後面這本書還要定時更新十幾天到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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