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擠在一處寬闊的田野外,地上栽滿小腿高度的青色植物,一片片葉子豐碩寬厚,正是嶺地的標誌苦茶。
青綠苦茶,此刻有半數都變得枯黃,越是靠近內圈,枯萎程度越高,甚至瀰漫著一種灰敗腐朽的氣息。
有剛到之人聽聞此事。
“都已經圍了好多天,還沒有解決嗎?”
“翼守穆峰大人已經帶領衙衛們將那古怪屋子封鎖,聽說影響到靈泉,不好解決。”
有暗中低語秘聞。
“新任府主即將上任,此事出得蹊蹺,穆峰把衙兵抽空,卻又沒解決,怕是等著那位呢。”
“嘿,願意來苦茶嶺的怕也不會是什麼大人物,如何鬥得過這惡霸。你可忘記之前那任府主怎麼死的?”
“休得妄語……”
“哼,老子活都活不下去了,還怕他幹啥!真要能帶大家走出困境,做個土皇帝又怎樣,只懂得欺壓咋們,有甚能耐!”
幾名體格消廋的男子圍在一起,頗有些面色不善。
從人群中忽地走出一名披著虎皮的青年,拿起鞭子就抽打過來,其中一個躲閃不及被狠狠抽倒,胳膊上留下一道鮮紅血印。
“怎麼,李老六,在這裡聒噪啥呢?扮丑角呢?”
翼守的侄兒,衙兵隊正穆鶴,趾高氣昂地看著腳下的李六,還瞥眼瞅了下四周的嶺民。
剛剛還不滿的男子們,一個個低下頭顱,不敢與其對視,就連說下狠話的李六,咬牙切齒,卻沒有再頂嘴。
“嘿,當啞巴就沒事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李家人呢。
喲,說不定八輩子前還真有點關係。
不過又如何,別說沾點關係,今天就是那小子來了,也得旁邊站著!這苦茶嶺就是我叔說了算!”
說完,又是狠狠抽了幾鞭子,一聲聲皮肉綻裂,李六抱著頭一聲不吭,倒也硬氣。
周圍鄰里於心不忍,卻不敢仗義執言,只能驚恐地看著。
眼見這賤民不知好歹,穆鶴怒氣衝頂,眼裡閃過一絲殺機,狠狠揚起鞭子,就要往他臉上抽。
手剛剛抬起,忽地被人抓住,穆鶴轉過身便見到一位和他差不多歲數的青年,握住鞭子,在其身旁正站著府判鍾閔。
“這位是新任府主大人李赫,聽聞翼守調人解決靈泉詭異,特來了解情況。”
經鍾閔介紹,穆鶴冷哼一聲,也沒管之前狂言被聽到沒,絲毫不給府主面子。
“原來是這個樣子,沒想到早來了幾天嘛。”
說完,便拋下鞭子向另一邊走去,有一名小廝偷偷向內裡跑去。
李赫沒理會這紈絝,只是揮了揮手,讓旁觀的人把李六扶了下去,否則他會失血過多死掉。
他腰間綁著紫玉葫蘆,眺望遠方,入目之處一陣濃霧瀰漫,經久不散,透露著古怪。
沒過一會,一位頭上裹著黑色紗巾,徹底把頭髮纏繞起來的中年人走出,一眼就盯住李赫以及他腰間的祥瑞。
“府主大人遠道而來,該通知我等一聲,好好歇息幾日才對。
此地似有噩兆存在,連靈泉都被汙染,莫要損了您嬌貴的身軀才是。”
翼守穆峰先是瞥了眼鍾閔,其低頭不語,便以長輩教訓晚輩的語氣,朝李赫透露不滿,絲毫不在乎府主的身份,以及九品祥瑞。
李赫自家人知自家事,雖掌有祥瑞,卻未能入道,勉強運用罷了,若是在行家眼中,自然一眼便能看穿。
而穆峰身側隆起一物,靈氣散發,必定是祥瑞一流,再者其吐納均勻毫無聲息,是練就了呼吸法。
可在家族時,從沒有人提過這位翼守的真正實力,多數想著窮鄉僻壤之地,最多也就悍勇些,看來並非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