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榆市郊外的一個果園內,一間破磚窯亮起了燈。
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將一個沉甸甸的大麻袋扔到了地上,他兩隻手握在一起,鬆了鬆骨,然後坐在一張方桌前的凳子上,從胸前拿出一盒金絲猴,抽出一根菸點了起來。
隨著後備箱關閉的聲音傳來,一名穿著帶帽衫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大漢趕忙站起身來迎了過去。
“疤哥,咱綁一頭母豬還能吃肉,逮一隻母雞還能下蛋,抓一個大雪天不回家的傻閨女能頂啥用?”大漢不解地問道,嘴張的挺大,牙倒挺白,牙縫裡依然留著白天吃的菜葉子。
“這會老天爺執意讓咱哥兩認栽,可咱也是兩條腿走路的爺們,膝下黃金還在,既然不跪天不跪人,那就不能認慫,不能屈服,殺人的事已經幹了,綁架勒索發點財又能如何。”叫疤哥的男子一巴掌拍在破舊的木桌上,情緒不滿道。
“發財好,發財就能買豬,買雞,吃肉,吃蛋。對了,還能買媳婦。”大漢說著搓了搓手,將麻袋的一頭解開,女孩的臉蛋露出來,白皙,乾淨,大漢看著兩眼發直,哈喇子流的滿臉都是,大臉盤張開嘴又說道:“村裡的姑娘都皮糙肉厚,這小妮子跟個仙女是的,可稀罕死我了,疤哥可得成全我。”
說著大漢討好地掏出一根菸向疤哥遞了過去,男子用手將帽子甩到身後,臉龐一條深深的刀疤顯了出來。他掏出一個打火機,點著了煙,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就是個色胚子,可忘了色字頭上還掛著一把刀。”
“這都是孃胎裡帶來的,改不掉的,俺村長都說了,俺要是不好這口了,鐵定活不長。要是有一天俺真的死在了牡丹花下,成了風流鬼,那也命,該!”大漢搓著手,歪著脖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疤哥瞪了一眼大漢,也沒有繼續同這位生下來便會歪理邪說整天憋著第三條腿的牲口理論,他吐了一口菸圈盯著麻袋思考了好一會這才繼續說道:“開啟麻袋看看這女娃身上有多少錢,要是沒有太多,把她叫醒,讓她打電話給家人敲點錢出來,你想幹啥我不攔你,可眼下要是斷了糧草,跑路都是問題,留著你兩腿中間的二大爺有個蛋用。”
“這樣既能解決了咱兄弟的燃眉之急,又能解決我二大爺的苦衷,疤哥真是高明,俺心裡真佩服,想想以前過的生活,現在這日子簡直叫遭罪。”大漢為眼前的刀疤男子豎起了大拇指,可想到如今像鑽進泥巴里的蚯蚓一樣,心裡有些苦楚。他雖五大三粗,但是人便有細膩入微的情懷。
“等個好機會,咱們做一筆大買賣,有了錢,哥帶著你離開這裡,找一個老貓嗅不到的深村子,大口吃野味,大口喝酒,再僱上幾個穿著紅綠衣服頭頂大瓦罐的娘們天天伺候你,讓你的第三條腿成為那裡金槍不倒的秦天柱。”刀疤男子拍了拍大漢的肩膀寬慰道。
“聽說雲貴那邊竹鼠肉鮮唯美,梅子酒果香甜柔還濃烈,女人更是俏麗挺拔,持家過日子各個都是好手,咱就去那裡。”聽了刀疤男子的話,大漢立刻手舞足蹈,滔滔不絕。
“疤哥,她家裡人要是不配合怎麼辦?俺村可都是些重男輕女的老古董,幾年前老王頭家的女孩被綁架,老王頭硬是沒擠出一毛錢,無奈綁匪值得灰溜溜將人放了回來。”大漢雙手剛要拉開麻袋突然想到了這個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尷尬地向疤痕男子詢問。
“那豈不便宜你了,啥時候玩盡興了,殺了喂榆溪河裡的魚,沒人惦記。”疤哥笑道,將菸灰彈在了地上,向大漢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繼續,自己又小聲地吹著口哨,讓氣氛變得愉快起來。
大漢心裡美,兩手亟不可待地拉開麻袋,麻袋裡的女孩早就清醒了,對這兩個混蛋害怕,只能緊閉著眼睛裝暈,這突然暴露在麻袋外,想起自己將要承受的待遇忍不住留下眼淚,只是掙扎著身子卻發現動彈不得,想嘶聲裂肺地大喊救命,櫻桃小嘴被帶著汽油味的抹布塞住。
“呦!醒了?疤哥她挺配合啊,挺貼心的一個人怎麼流淚了?害怕嗎?城裡的婆娘就是比老家好。”大漢樂道。
“有啥好的?”疤哥問道。
“哈哈,這會挺像清晨的水蘿蔔,露珠掛在身上,想把它慢慢地撥開,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滿口都是水。”說著大漢取下腰帶上的匕首,劃在藍裙女孩臉蛋上,像貓抓老鼠一樣,享受著前期的過程,就在大漢放下匕首,兩隻黑爪子將要觸碰到女孩的時候,小破屋的門居然被人一腳踢開。
疤哥朝著大漢的方向跳了過去,隨後握緊拳頭轉身看著門口,大漢則直接跪在地,兩手向上舉起。
門口站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眼神平淡,衣著破爛不堪,二人怎麼也瞧不出對方喜怒哀樂,是善是惡,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忌憚。
大漢壓根沒有抬頭,疤哥倒是強裝鎮定,小心謹慎地向來人問道:“兄弟混哪裡的,大家都在一片天下討飯吃,有啥打擾之處,您可大人大量,可千萬別怪咱失了禮。”
林木聽到疤哥挺懂禮數,覺得這錢不難要回來,心裡放鬆下來,微微揚起嘴角,莞爾一笑:“老話說的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都是在老天爺低下混口飯吃,誰都不容易,你們吃了我的臭豆腐,就應該給我錢,一份五元,兩份十元,哦,對了,你耽誤了我半小時,就算雙倍吧,一共20元,我吃點虧,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