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水桃發現前面的樹林中,有一道炊煙升起,看來樹林中應該有人家戶,水桃如看見救命稻草一般,甩起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馬匹吃痛,一聲嘶鳴,跑得更快。
馬車轉眼就到屋子之前,水桃跌跌撞撞跑下馬車,大聲呼喊救命,從屋中出來的,卻是一對年老的夫婦,但這對夫婦心腸還算不錯,見吳謙病情嚴重,也沒有推辭,三人用盡全身力氣,才把吳謙拖進屋中,躺在床上休息。老兩口又急忙為吳謙熬了薑湯,稀粥,喂吳謙吃下。
吳謙體質較好,休息了三日,病情便好了七八分。成天躺著吳謙實在難受,便撐起身子下了床來,雖然還有些頭重腳輕,但已能下床行走。
吳謙往院中走去,發現水桃正在幫著老兩口剝豆角,見吳謙走了出來,便說道:“你身體還沒痊癒,怎麼就出來了,快回去躺下休息。”
吳謙似乎病是好了七八分,但心情卻還是老樣子,依然不說話,繼續往院中走去,水桃見吳謙還是不理她,也沒說什麼,搬了一張凳子過來,吳謙便在那凳子上坐了下來。
氣氛有些冷清,那對老夫婦便說道:“出來走走也好,呼吸下新鮮空氣人也要精神點。”
水桃便說道:“你能活過來,全靠趙伯和趙嬸他們二人,你還不趕快謝謝他們。”
吳謙似乎再不說話,有些說過不去,於是對著趙伯夫婦一抱拳,說道:“吳謙感謝趙伯和趙嬸的救命之恩!”
趙嬸樂呵呵地說道:“那是你自己命硬,我們哪算什麼救命之恩!”說完便一眨不眨地盯著吳謙看,看得吳謙都有些不自在,把頭低了下去。
這時趙伯說道:“死老婆子,你盯著人家看什麼?把人家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趙嬸這才把目光收回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老頭子,我們的孩子要是不死,是不是也如吳謙一般大小了?”
趙伯似乎很不願提起這件傷心事,嘟囔道:“好端端的,你又提這個幹嘛?懶得理你。”說完便起身回屋裡去了。
趙嬸的心情似乎也因為想起夭折的孩子,低落了下來,水桃小聲地問道:“趙嬸,您的孩子怎麼了?”
趙嬸嘆了一口氣,說道:“死了,剛出生就死了,我甚至連見都沒有見到他一面,老頭子就把他抱到後山埋了,連個墳都沒有,要是他活著啊,今年都二十二歲了。”說完趙嬸眼睛已經溼潤。
生在農村的婦女都有一個通病,找到一個傾訴的物件,她就會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出來,趙嬸也不例外,她繼續說道:“那時我們家是真慘啊,我懷上孩子沒幾個月,老頭子就得了中風,差點就走了,後來命是保住了,但是也不能下地幹活了,家裡面沒有一個勞動力,吃了上頓沒下頓,好不容易熬到生下孩子,孩子又沒保住,那時候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後來呢?”水桃情緒似乎也被感染,帶著哭腔問道。
“後來總算天無絕人之路,老頭子不能下地幹活,就去集市做起買賣來,沒想到還賺了一筆錢,於是我們就置辦了幾畝薄田,租出去,收點租子,我們老兩口倒也能勉強度日。”趙嬸說道。
總算後來的日子還算不錯,水桃和吳謙心情也沒有剛開始那般沉重。趙嬸似乎也從悲痛中緩了過來,說道:“不提那些傷心事了,吳謙,大嬸問你,陳君梅是誰啊?你昏迷的這三天,每天胡言亂語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吳謙一聽到陳君梅的名字,馬上又低下頭,沉默起來,這時水桃說道:“陳君梅是他的愛人,他們不得已分離了,所以他才傷心過度,病倒了!”
趙嬸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水桃你跟吳謙是什麼關係?我看你這三天對他的關心可異於常人啊,整日整夜的守在他的身邊伺候他服藥喝粥,我看了都心疼。”
水桃似乎沒有準備,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吳謙抬頭說道:“他是我妹妹!”
聽到這話,水桃臉上顯得有一絲失落,但還是小聲地說道:“對,我是他妹妹!”說完便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