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看了真白一眼,用眼神示意對方安靜,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我認為,要看一個人究竟是不是喜歡一件事物,那就看看對方失敗之後的做法就行了。如果自暴自棄、自怨自艾的話,那一定不是喜歡那件事物,而是喜歡它所帶來的成就感;相反的,如果屢敗屢戰,一次又一次地吹響衝鋒的號角的話……”
“我想,那一定就是喜歡了吧?”
“……別……了。”
聽到姜煜這樣的長篇大論,麗塔的反應卻是相當奇怪,渾身彷彿在受凍一般,輕微顫抖著,低垂著腦袋,嘴唇輕微囁嚅著,說著囈語一般的話。
小埋雙眼放光地看著正侃侃而談的自家哥哥,大大的眼睛裡,閃過了崇拜的色彩。
自信而不自傲,為人處世彬彬有禮、落落大方,自身也有著驚人的才華……
而她對於這樣的他——
——她想,那一定,就是“喜歡”了吧?
想到這裡,少女可愛的小小臉蛋兒上,不禁變得一片羞紅。不過好在此時此刻她正整個人所在姜煜背後,倒不必擔心別人發現她的異樣。
正在努力抑制著自己的羞恥感,說著不像自己會說出口的話的姜煜,當然沒有閒暇,去關注在場幾位少女的表情。他只是繼續自顧自說道:“我不知道真白在英國畫畫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狀態。我只知道,在畫漫畫的時候,她很開心。就算原稿被一次次地退回,也很開心;就算被別人指著鼻子說‘這個不行!’,也很開心;就算每天需要修改草稿到深夜,也很開心;就算不知道接下來的連載該畫什麼,也很開心……”
“對於這樣的真白,我想,我一定是憧憬著的吧?而麗塔你,捨得讓這樣的真白消失嗎?捨得,讓你的摯友,失去這份快樂嗎?”
“所以我說,別再說了啊!”
對於姜煜的問題,麗塔卻是顯得有些失控地吼了起來,目光也是惡狠狠地瞪著發出這一連串詰問的少年,再不復之前那副文雅清純的模樣。
隨後,她的情緒,徹底爆發。
“你在那裡說個不停,到底以為自己知道些什麼啊?明明你就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不明白,無論是對我,還是真白!既然這樣……既然這樣,你又憑什麼一副瞭然於胸的討厭模樣,說些自以為是的話啊?!”
“你以為……你以為我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讓真白來到日本;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此時此刻特地跑過來接她回去的啊?!”
深黑色的情感在麗塔的雙眸打漩,姜煜下意識地想要避讓,但想到之前的他和小埋,內心又變得堅定了起來。
人生中,有些美好的感情,有些特別的關係,無論如何,也是不能避讓、不能任其破碎的。若是當真那樣做了,日後回想起來,會後悔到渴望人生重啟的人,絕對是自己。
而那時候,也絕對只有自己一個人,沉浸在那一片漆黑的輪海中,咀嚼屬於自己的苦果。
“沒錯,我的確不知道真白在英國過著怎樣的生活,也不明白她身上到底被寄予了多少人的期待,當然也不知道麗塔的事情……但是我明白的,我明白那種在自己最喜愛的事物上,被人打擊得體無完膚,一度想要放棄的心情!”
麗塔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姜煜,張口欲言,卻是一個詞彙也吐露不出來。
看著麗塔的表情,姜煜暗道一聲僥倖。之前他的那番話,大多都是推測,也有一部分是直接猜的。而現在看對方的樣子,似乎推測沒有問題,猜的部分,也正好切合實際。
麗塔·愛因茲渥司。
在許久之前,似乎是在跟真白的閒談裡,他也聽過類似的名字——亞岱爾·愛因茲渥司。聽真白說,那似乎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爺爺,同時也是她的繪畫啟蒙老師。
而兩者既然擁有相同的名字,真白又跟麗塔是同齡人,那麼兩人相識的契機,也就顯而易見了。
想必,在真白童年時期學習繪畫的畫室裡,也一定充滿了可以用“天才”二字去形容的孩子吧?然而那些所謂的“天賦”,卻在那位少女懵懂之間,便用自己的畫筆盡數擊碎。
並且,最悲哀的是,那位少女,連一點自覺都沒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程式設計師在二次元》,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