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疾馳,在夜幕將要落下之前,凌仙幾人終於趕到了今日的目標,罪己鎮。
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聲音,古樸的房屋散落在道路兩旁,雖不甚整齊,卻彷彿暗合天道,又有一種自然之美。
“這個罪己鎮是距離莽荒森林最近的一個小鎮,最早是傭兵進入莽荒森林之前休整的營地,後來慢慢便發展成了一個小鎮,歷史也是有很久了。”
紅綃看著凌仙不住好奇地左看右看,也是笑著向他介紹道。
“罪己鎮,好奇怪的名字。”凌仙倒是對這個名字很是好奇。
“據說這個小鎮最早也並不叫這個,這個名字是後來張武安取的,一直用到了現在。”擎風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
“張武安……”凌仙只感覺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一時間卻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過。
“斷鴻。”
凌仙有些驚訝地望著霸刀,卻沒想到一向惜字如金的他竟然會開口,不過,經他提醒,凌仙也是終於想起了張武安這個人。
斷鴻之戰,有一人以城中三千老弱殘兵,羸弱之師,抗敵十萬大軍,堅守孤城六月,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改變了整個戰爭的走向,這個人,便是後世稱之為武安尊王的張武安。
“斷鴻之戰後,張武安不知道為什麼拒不接受任何賞賜,單人匹馬孤身離開了斷鴻城,人們最後一次看見他便是在這裡,他在一塊巨石上留下了罪己二字,所以人們後來也是就把這裡叫做罪己鎮了。”
凌仙聽了也是奇道:“他可是斷鴻城的英雄,又有什麼好罪己的?”
旁邊閆焱卻是哼了一聲,有些義憤填膺地說道:“還不是小人作梗,武安尊王守城六月,縱他是天縱奇才,卻也難免城中軍民傷亡巨大,據說有不少人因此中傷他,不僅抹去了他的榮譽,便是史書中也甚少記載他的功績,只是輕飄飄不痛不癢的提了幾句,也就我們斷鴻城的人始終記著他的功勞。”
“那後來呢,張武安去哪兒了?”
“不知道,後來就再沒有了他的訊息,估計是追求更高的天道去了吧。”
凌仙聽完,也不覺有些惋惜,如此風華絕世之人竟然就此遠走,杳無訊息,著實讓人遺憾。
就在凌仙慨嘆之時,一旁紅綃卻是突然道:“到了,就是這裡。”
凌仙抬頭一看,卻是一座歪歪斜斜的小樓,上面掛著一個招牌,卻是被汙泥掩蓋,只能勉強看出一個風字,整個樓渾身上下給人一種破破爛爛的感覺,彷彿隨時都要坍塌一般,不過,從裡面卻是傳來一陣濃郁的酒香,讓人聞起來便是精神一振。
“哈哈,好久沒有來這裡喝酒了,還真是想念。”
閆焱一聞到這個酒味,突然就是變得興奮起來。
“管住你的嘴,別忘了,我們還有任務。”紅綃卻是瞪了他一眼,讓得他縮了縮脖子,不敢言語。
“這個酒館是一個老傭兵開的,他釀的酒可是一絕,不過我們這次卻並不是來喝酒的,哦對了,現在也喝不到。”
“怎麼會喝不到?”凌仙也是好奇,難道這還有人故意不做生意的。
“這裡的酒只給從莽荒森林中出來的人喝,按照老闆所說,是給他們個念想,讓他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想想這酒,沒準就多點力量。”
凌仙聽了紅綃的話,也是笑出聲來,說道:“這個老闆還真是個趣人。”
“誰說不是呢。”
凌仙四人走進了酒館,出乎他的意料,裡面卻是異常的整潔,乾淨的地面,一塵不染的桌椅,和外面的形象全然不同。
紅綃幾人卻是見怪不怪了,徑直便是走向了酒館一角的一張桌子。
“老楊,老朋友來了也不招呼招呼。”
老楊是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後面仔細地擦拭一個酒壺,便是閆焱說話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過了半天,老楊把這個酒壺擦拭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這才抬起頭說道:“老朋友哪裡還用得著招呼。”說話間,也是看到了幾人中的凌仙,眉毛一掀,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你們這次還有一個新人?”
“雲明。”紅綃只是提了一句凌仙的名字,更多的沒有再說,凌仙可是他們的秘密武器,自然不會輕易暴露。
說完,紅綃又轉頭笑著對凌仙說:“老楊這裡不僅是酒館,還是個雜貨鋪,你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
“記住,千萬不要和老楊比眼力,和他比眼力的那些人虧的褲子都沒了。”
擎風在一旁好心提醒道,卻是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可是擎風的血淚教訓。”
閆焱重重拍了拍擎風的肩膀,說的話讓他一臉鬱悶。
凌仙笑著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真的去和這個老楊比眼力,因為他有著更好的手段。
精神力!
紅綃看見凌仙對自己比了個手勢,知道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是放心下來,對著老楊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要打聽一些情報。”
老楊略微沉吟了一下,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答道:“跟我過來吧。”
老楊站起身,走在了前面,凌仙也是才注意到,他的一條褲腿下竟然是空蕩蕩的,也是突然明白了他放棄傭兵的原因。
老楊先是把凌仙帶到了一間屋子前面,笑著對他道:“裡面都是我的珍藏,進去吧,希望你能有好的收穫。”
小狐狸和老狐狸相視而笑。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