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殘圖也是一個陣圖。”看著紅綃依舊一臉不解的樣子，凌仙笑著解釋道：“有一些高階的陣法是由幾種低階陣法組合而成。”說完揚了揚手中的殘圖，“這便是其中之一。”
紅綃聽完也是笑了笑，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興致不高的樣子，那絲笑容看起來就彷彿強擠出來的一般。
凌仙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正在思考其他的事，所以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張地圖我想……”
這張地圖確實太過重要，所以凌仙也是有些猶豫。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紅綃卻是彷彿被驚醒一般，猛然抬頭道：“什麼？”
凌仙被她這個表現也是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好像不太正常，問道：“你沒事吧？”
擺了擺手，紅綃說道：“沒事，你剛才說什麼？”
凌仙看著紅綃現在的臉色卻是好了許多，只是眉間還藏有一抹憂愁。現在的紅綃給凌仙的感覺卻全沒了剛認識時的火辣與開朗，彷彿突然間就變得多愁善感一般。
皺了皺眉頭，凌仙想說些什麼，不過他一向是拙於口舌，所以也只是在一旁吱吱唔唔半天，卻沒有憋出一句話來。
紅綃知他心意，也是笑了笑，道：“放心啦，我沒事的，你剛才到底想說什麼啊。”
凌仙看她終於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心中提起的心也是稍微放下了些，沉思了一下，說道：“我想借用一下這殘圖，鑽研一下這上面的陣法。”
說完也是有些緊張地看著紅綃，卻沒想到紅綃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擺擺手隨意道：“你拿去好了，反正暫時在我這裡也沒有什麼用處。”
看著凌仙一臉感動的樣子，也是覺得好笑，心中的憂愁也是被衝散了許多。
……
……
距離出發的時間已經不多，不管是紅綃還是凌仙都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凌仙也是很快告辭了紅綃，找了一間沒人的屋子暫時安頓了下來。
剛才在和紅綃在屋內，凌仙只是大致瀏覽了一番，而現在，卻是有足夠的時間細細鑽研這張陣圖。
這張陣圖記載的陣法名為雷霆天降，是一個二級陣法，據其上所載，雷霆天降可喚九天雷霆，蕩世間邪惡，威力極為不凡，是一個強大的攻擊陣法。
凌仙也是喜上眉梢，現在他攻擊的手段實在太少，雖說一手箭法算得上是出神入化，無奈凌仙現在本身的等級不過是守拙後期，雖說進境已是不慢，卻未免稍顯不足，射出來的箭也只能騷擾騷擾若愚期的修煉者，卻難以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真正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八部烈火掌，唯有憑藉八部烈火掌和銀瓶乍破的配合，凌仙才能勉強發揮出二級傭兵的實力，但僅憑此，真要面對這次任務中的那些強大敵人，壓力有多大自是不用多說。
而如果凌仙能夠掌握這二級陣法，雷霆天降，那他的實力自可有一個大的飛躍，在這即將而來的任務中也是多了幾分底氣。
不過，這畢竟是一個二級陣法，凌仙心中也是沒有把握。雖然二級陣法看上去不過是比自一級陣法高了一級，但實際上難度卻高了不知多少。
陣法的等級是由其所需的陣紋決定，一級陣法不過需要不足十道陣紋，而一個二級陣法所需是其十倍，最頂級的甚至需要百道陣紋，而每增加一道陣紋對陣師都是極大的考驗，其難度也可想而知。
不過還好，這個雷霆天降在二級陣法中也並非最頂尖的，所需要的大概在三十道陣紋左右，否則的話，凌仙怕是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凌仙的精神力重又進入到了陣圖之中，感受著記錄者所留下來的陣法的神韻。
陣圖並非只是簡單的線條的描繪，其中更重要的是記錄了陣師對於陣法的理解，以及那一幅完全有精神力所虛構的陣法的模型，可以讓後來者更加快速地領悟到陣法的真諦，這也便是凌仙必須要向紅綃借來這殘圖的原因。
精神力進入這殘圖之中，凌仙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一個雷霆世界，無數道雷霆從天而降，在凌仙身周爆炸開來，雖然知道只不過是幻象，他還是不由得感覺到頭皮有些發麻。
過了半天，凌仙才是熟悉了這個環境，稍微鎮定了一些，也是終於可以專心研究這陣圖了。
雷霆生於雲雨，卻烈如火焰，無堅不摧，無物不破，在各種靈力中向來以攻擊力著稱，而這雷霆天降便是透過陣法匯聚靈力，引來雷霆。
凌仙在其中感悟了一番，自覺有些心得，便從陣圖中退了出來，想要練習練習。
神念之海中的精神力一陣翻湧，透體而出，形成道道銀色的絲線，在凌仙的操控下，變幻成不同的符文。
不過剛剛開始佈陣，凌仙便是感覺到了二級陣法的不易。因為陣紋比一級陣法要多出不少，所以凌仙不得不同時開始幾道陣紋的構築，即使他對於精神力的掌控超出常人，卻也頗感壓力。
一道道陣紋閃爍著瑩瑩的光芒，照亮了整間屋子。陣法已經佈置到了一半，而凌仙的身上早已沁滿了汗水，二級陣法的困難還要超過凌仙的想象，而陣法佈置到了現在，每一個陣紋的構築都要花費他大量的精神力。甚至在凌仙的神念之海中，不斷地傳來虛弱的感覺，卻是精神力已經近乎枯竭。
啪！
凌仙彷彿聽到了虛空中傳來的一聲清響，卻是一條精神力化成的絲線沒有承受住壓力，竟然斷裂開來，只是一瞬間，原本閃亮的符文便紛紛暗淡，消散於無形。
第一次的嘗試，失敗了。
凌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倒也沒有太多的沮喪。原本二級陣法相較於一級陣法的難度就是一個巨大的提升，失敗了也是正常，他雖然對自己的要求一向不低，卻還不至於如此苛責自己，連一次失敗也不能接受。所以他並沒有太過於糾結失敗，更多的，卻是在思考剛才佈陣的問題。
其實，問題也沒有太多，最主要的還是對於陣法的生疏和對雷霆之力的瞭解不足，所以每一個陣紋的佈置都需要耗費他大量的精力，到了後來精神力便難以為繼，也是最終導致了這次失敗。
不過，剛才的嘗試也是讓他對於這個陣法的理解更加深刻了些，稍微回想了一番，凌仙也是有了改進的方向，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便又重新投入到陣法的練習中。
黑夜降臨，無邊的黑暗如潮水般湧來，蠶食著這片大地，爭先恐後地想要擠進這間小小的屋子，卻被一個瘦小的身影拒之門外，而在那個瘦小的身影周圍，是一片並不明亮卻永不熄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