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菟絲花只會依附於愛人。
她想成為的是一株白楊,立身沙漠也能活下去的那種。
會欣喜於愛人的澆灌和呵護,然而,當愛人不在她身邊,依然可以讓自己枝繁葉茂。
唐黎沒把自己乾的事如數告訴宋柏彥。
不是在刻意隱瞞。
她只是想在辦成的那一天,再在宋柏彥面前輕描淡寫地提一句,比如‘也就找了些人幫忙’、‘有錢能使鬼推磨’。
然後,她或許就能在宋柏彥臉上看見一個意外卻又瞭然的笑。
唐黎心裡這些打算,其實並不難猜。
每個人都是從青蔥走向穩重,唐黎現在的心理歷程,十年前的宋柏彥未曾沒有過。
——談不上‘叛逆’。
初入這個社會,難免憋著一股子壯志雄心。
隨時準備抓住時機證明自己,藉此來得到身邊長者的認可。
想看到他們驚訝,也想聽到他們對自己的誇讚。
更重要的一點,是要讓他們知道——ta已經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可以從容應對自己的人生。
這樣的唐黎,是在一路成長的。
從最初征詢大人的意見,慢慢地自己開始拿主意,到最後,徹底不需要旁人來指導她行事。
對這一點,宋柏彥早有預見。
他的小女孩,終有真正長大的那一天。
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唐黎微微一頓,扭過頭來:“我只要知道,不管我做什麼,閣下都是站在我這邊的。”
這聲‘閣下’裡帶著討好的意味。
似乎只要這麼喚上一聲,她做的那些事就可輕輕揭過。
宋柏彥沒去拆穿她的這份諂媚,再開腔說話,卻流露出些許觸動:“長大也有了主見,是該嫌大人管得太寬。”
“……”唐黎不由得反駁:“我本來就是大人啊。”只有你在一直把我當小孩子。
後半句話,到嘴邊又被她咽回去。
一旦她說出口,只會坐實她在宋柏彥眼裡的小孩形象。
因為只有小孩才逞口舌之快。
看出唐黎言語未盡,宋柏彥又接一句:“要是繼續抓著不放,確實該討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