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黎明,天色卻暗了下來,漫天殤雪毫無徵兆地飄落下來。遮擋住了徐梅玉的視線。
客棧地方不大,何秀秀自己一個人根本就跑不遠。而且那丫頭看著也沒有要跑的心思。
只是,何秀秀總不能是被有心人給抱走的吧?
雪越下越大,徐梅玉還是來晚了一步,地上殘存的腳印也被白雪給遮擋住了。
夏瑾禾和顧千渝還病著,這會他不能出事,幾番斟酌下,徐梅玉還是回去了。
“咔”的一聲,夏瑾禾房中的門應聲開了個小縫。
徐梅玉透過間隙看到顧千渝在給夏瑾禾掖被角,他額頭上滿是冷汗,手心的傷口還在不斷滴血。
徐梅玉眉頭緊皺,上前把顧千渝拉了出去。
“能看見了?”
顧千渝搖了搖頭,他剛剛用內力調息了一會,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
“出什麼事了?”
徐梅玉愕然,他沒想到顧千渝毒發的這麼嚴重,還能保持如此靈敏的思維。
“何秀秀丟了。”徐梅玉也沒瞞他,“會不會是被北辰溪抱走了?”
顧千渝:“你在這看著瑾兒,她睡著後總是掀被子,你注意一下。”
“我去看看。”
顧千渝憑著腦海裡殘留的記憶,剛剛要走,就被徐梅玉拉住了衣襬,“下雪了。”
“別到外面找了。”
“嗯。”顧千渝輕輕應了一聲,闊步朝著北辰溪的廂房走去。
徐梅玉立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顧千渝的背影,顧千渝又一次打破了他的認知。這般少年老成,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總是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桌子旁的茶碗已經空了,夏瑾禾該是中途醒來過一回。
徐梅玉給夏瑾禾搭了下脈。這娃娃前幾年算是給顧千渝做了血罐子了,近幾年來,身體也是越來越差,折騰到現在,以後估計是要不了孩子了。
徐梅玉相信,憑藉著顧千渝對夏瑾禾的溫柔來看,顧千渝定然是不會因此嫌棄夏瑾禾的。只是他怕夏瑾禾自己知道後會嫌棄自己,這麼想著,他把脈的手都顫了顫。
只是下一秒他就被夏瑾禾抓住了手腕,女孩迷迷糊糊地喊道:“相公……”
“現在幾時了?”
“已經卯時了。”
“師父?”聽聲音不像,夏瑾禾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徐梅玉一眼,“相公呢?”
“北辰溪那邊有點事。”徐梅玉將夏瑾禾扶了起來,“天色不早了,該起來洗臉淨手了。”
“小翠,去打盆溫水。”
“對了,瑾兒,你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夏瑾禾點頭,“我剛及笄的時候應該是見過季蘇北的。”
徐梅玉接過小翠手裡的面盆,“怎麼說?”
“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我陪著皇后娘娘在儲秀宮幫忙選妃,進來宣旨的就是季蘇北。”
徐梅玉給夏瑾禾擦臉的手頓住了,“這季蘇北還是個太監?”
夏瑾禾:“如果我記憶沒有出現偏差的話,應該就是了。”
“只是他該是能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