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指揮室裡，王年通、楊前鋒等人看李力勝五分多鐘沉默不語，都強按住快速跑動的心靜等著。狂沙文學網
當李力勝說‘既然他都交待了，那我也交待’時，王年通激動的拍著坐在他邊上的楊前鋒大腿說：“沒想到張麗華審訊還真有兩下子，沒有辜負你這個指揮員的希望，終於攻破他的心理防線了，只有把口子撕開了，就等於成功了一大半。”
楊前鋒摸摸被拍痛的大腿突然想到張麗華是他的學生，自己也聽過他上的課。既恭維話又實事求是的說：“我和張麗華都是你的學生，還不都是你教育有方，讓我們學到了很多知識。”
王年通搖搖手說：“張麗華才是我的學生，你不能算。”邊說邊看了眼螢幕上的張麗華接著說：“她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我只知道她偵查學學的還可以，沒想到經過鍛鍊，她審訊也這麼出色，而審訊是一門學問，並且針對的物件不同，審訊的要求也不同。這個案件雖然掌握了一定證據，但審訊人必須全面瞭解全部案，掌握瞭解審訊物件的格特點、生活方式、為人處事風格等等，並且在審訊過程中還要掌握說話的時機和技巧，具備了這些才能把握全域性掌握主動權，很多東西從書上學是學不到的，關鍵還是要靠審訊人員的實踐經驗，張麗華今天各個方面都做的很好，她的審訊不是我教的，但她現在的水平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年教她的老師了。”
楊前鋒想到早上張麗華那麼怕他的樣子笑了笑說：“我看你對她的印象很好，評價也很高，但具我所知她很怕你是怎麼回事？”
王年通笑笑說：“我的學生都很怕我，有的甚至恨我。一方面是我對學生的要求很高，總希望他們畢業後能有作為；一方面是我個人的原因，教他們這一屆時我還年輕，特別想到一線去實戰，所以在教學的過程中可能也帶了不少緒，再說我個人認為論理的東西搞時間長了總鑽牛角尖，別人我不知道怎麼樣，反正我是這樣，所以那時我一定要學生按我的要求和標準嚴格去做，否則我就對他們發脾氣，現在想想確實是過份了，對恨我的學生我也不怪他們。”
楊前鋒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說：“嚴師出高徒，現在你這些學生可都不錯啊！”
王年通看著電視裡的張麗華感嘆的說：“話是這樣說，但真正出色的學生還是不多，能象張麗華這樣的就更少了。”
楊前鋒感覺他說話很實在，說：“像她這樣能幹的女警確實難得。”
這時李力勝開始交待持槍搶劫方強、黃光輝的案件了，王年通點點高興的說：“終於交待實質的問題了。”
王年通的話音剛落，蘇來寧推門進來了，一看李力勝正在交待，高興的對楊前鋒一笑，接著聲音嘶啞的說：“楊局，這個章衛家太狡猾了，搞到剛才才交待那個車子是李晚秋送給他的，其它的都不交待。”
楊前鋒知道他肯定說了很多話才把喉嚨搞成這樣的，為了不影響王年通他們看審訊，他把蘇來寧叫到隔壁一間看守所的辦公室，兩人坐下來後，楊前鋒說：“說說什麼況。””
蘇來寧彙報說：“開始和他磨了幾個小時的嘴皮子，他就是什麼也不說，後來我只好調整了戰術，調起他的興奮點，同時又故意打擊他的長處，沒想到還起了作用，我打擊他的長處說他笨，他聽了不服氣，他越不服氣我越說，最後他為了證明自已聰明交待說他早就知道李晚秋沒抓著，跑到榔樹山上去了。”
楊前鋒聽了一驚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蘇來寧嘆了口氣說：“原來我們把他帶到錦陽縣城關派出所後，我和姚局不是去了解況去了嗎？就在這期間他無意中聽到錦陽派出所民警議論李晚秋逃跑的事了，害我在問話的過程中還暗示他李晚秋、李力勝全部被抓了，他當然能聽的出來，所以認為我在詐他，什麼也不肯跟我說。”
楊前鋒問：“李晚秋的事其他兩個人知道嗎？”
蘇來寧說：“當時是分開看押的，其他兩個人應該不知道。”
楊前鋒點點頭說：“他交待車子是什麼況？”
蘇來寧說：“後來我激他，他才講車子原來是李晚秋的，說李晚秋買了輛新車，就把這輛半新的車子送給了他們。後來我就追問這個事，他是這樣交待的：他說他和宋石磊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李晚秋了，李晚秋只要到錦陽城關去有事，他們總是互相請的吃飯，就這樣，他們玩玩就成了朋友，李晚秋看他們兩從勞改隊出來後一直沒有什麼收入，就在經濟上救濟照顧他們，李晚秋買了輛新車後，認為自己那部車子還不錯就送給他們了，叫他們做點正當的事。由於章衛家有駕照會開車，而宋石磊沒有駕照也不會開車，就跟他學，那知道宋石磊學開車的癮特別大，一天一個人把車開出去了，因不會處理緊急況把車開翻了，還好人跑出來了，可車子報廢了，因為修車的錢都能買輛那樣的車了，所以，他們把車子買給了廢舊車輛收購公司，他講的況就是這樣，其它的事再問他也不說了。我認為他的話有真有假，但車子肯定是李晚秋的應該沒有錯。”
楊前鋒聽了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但他的信心更足了，章衛家的話雖然有真有假，但最少能證明以下三點：一是車子真是李晚秋原來的那輛車；二是他們的關係很密切，並且李晚秋很信任他們；三是李晚秋對他們太大方了，不符合他的為人和格。他把緊鎖的眉頭鬆開問：“車子是什麼時候送給他們的？”
蘇來寧說：“他講的那個時間應該是李來旺案件發生之前時間不長，但他也不記得具體時間了。”
楊前鋒看他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不然他不會把李來旺的案件和送車的時間聯絡起來。高興的說：“李晚秋並不是一個大方的人，為什麼在經濟上一直很照顧他們，還把一輛半成新的車子送給他們，這裡面肯定有文章。”
蘇來寧點點頭說：“我也知道不正常，下步怎麼辦呢？”
正說著楊前鋒的電話響了，原來是周杰打來的，他向楊前鋒彙報說：在李晚秋家扣押的那輛車的發動機號和車架號透過技術處理，號碼終於顯現出來了，這個車就是h市順順旅館被害旅客郝黑子的車。
楊前鋒和蘇來寧聽了都精神為之一振，蘇來寧高興的說：“這太好的，我知道怎麼去和章衛家磨了。”
楊前鋒當然知道蘇來寧的意思是從車入手，因為現在已經確定李晚秋手上這部車不是他買的，而是槍來的，可章衛家口口聲聲說是李晚秋買的，再說他們也知道李晚秋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所以，對章衛家來說繼續主攻車子是對的。他想了想說：“李力勝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了，正在交待問題，你先以車子為重點進行審問，車子的事已經鐵定了是李晚秋、李力勝他們乾的，因為李力勝以為李晚秋也到案了，所以有了車子這個證據，他在張教的追問下肯定會交待，到時你那邊就好跟進了，總之你一定要有信心。”
蘇來寧站起來用力點了下頭說：“放心，我一直都很有信心。”
蘇來寧去審訊室後，楊前鋒又瞭解了其他兩組的審訊況，他們都沒有實質的進展，審訊人員正在艱苦的和對手較量著。
雖然整體工作進展緩慢，但楊前鋒並不急，因為他早有心理準備了，並把整個審訊工作的重點和突破口放在了李力勝上，現在李力勝已經開始交待了，再說又有了車子這個鐵證，全面攻下李力勝問題應該不大了，只要李力勝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實，那這個團伙所犯的罪行也將漸漸的大白於天下。
瞭解完況，楊前鋒精神抖擻的走進了指揮室，因為他的工作重點和全部精力在這裡。
這時螢幕上李力勝已經把那起涉槍案件交待完了，張麗華正在追問其他案件，而這時的李力勝已經一臉沮喪，他說：“張教導員，我就跟李晚秋做了這一件壞事，其實我知道，就這一起案件已經把我的命搭進去了，我都是個要死的人了，如果還有事不交待幹什麼呢？”
張麗華直言不諱的說：“你說的很對，這一起案件法院肯定要判你死刑，我就不明白了，你都知道自己是一個要死的人了，還把一些秘密帶進棺材裡去有意義嗎？我認為你不應該這樣，既然做了就要敢認，要死也要做個敢作敢當的死鬼，這才是男人。何況我們是掌握了許多證據後才抓你們的，再說你的同夥也交待了。你問我，我還真想問你呢！”
楊前鋒迅速寫了張字條，並把字條投影了過去，張麗華一看她前面的螢幕高興的差點笑出聲來，因為她正在想著如何深入的往下審時，眼前就出現了她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