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幣古樸,使用這種貨幣的國家早已消失於歷史之中,如今陸凝手裡的這一枚,已經被祭煉成了法器。
成知儀躺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沫,雙目緊閉,表情很痛苦,陸凝將刀幣在手中拋了一下,隨後便升起了一股意念,在她弄明白這股意念的意思前,腦海中又恢復了那一陣絮語。
“你總算弄瘋了一個人?果然妖魔的東西也不是白給的。”陸凝按了按太陽穴,重新適應了一下妖目的視野,“你還是在我的腦子裡待著,不要禍害別人去了。”
接著,她就悄然離開了常青樓,留下已經昏過去的成知儀。這個人也許再也醒不過來了吧,不過就算醒來,陸凝也不在意。
而戲樓的高處,專供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坐的二層廂房之中,秋肅英拿起了茶杯,淺啜一口。
“常青樓的主人,是個很有心思的人,能夠將賺來的錢財用於提高每一位賓客的體驗上,或許其他地方尚有所不足,但來此地聽戲的感受,確實是滎陰城內最好的一處。”
“少主,成知儀……敗了,您煉製的寶物也被奪走了。”老婆婆坐在秋肅英對面,誠惶誠恐地說道,“是否需要老身出手,將寶物奪回……”
“無需。”秋肅英笑了笑,雖然那笑容明顯並沒有任何情緒在裡面。
“少主,是老身辦事不利。”
“不,你挑選的人都很合適。成知儀的失敗,雖然不算是意料之中,也並不影響什麼。‘生殺予奪’給別人,同樣能檢驗其功效。”
“是,是……”
“拿到‘第四叩首’的人,帶來了嗎?他的測試應該基本上結束了。”
婆婆連忙起身,開啟了廂房的門。那位壯漢正押著二龍站在門外,見到婆婆開門,便將人扔進了屋子裡。
“少主,人我帶來了。”
“他做了什麼?”秋肅英問。
“他在牢房裡面裝病,把牢頭騙過來用第四叩首殺了,取了鑰匙之後又將剩下看守牢房的幾名獄卒殺死,趁著沒人想要跑出來,被我發現,抓過來的。”壯漢甕聲甕氣地說,“這小子路上還準備向我磕頭來著,幸好我拎著他。”
“少主?您就是少主?小人錯了,小人不該肆意妄為,小人只是一時得意,您千萬要放過小人啊!只要……”
“磕頭時間不能過長,四次叩首中途不能更換目標,距離不超過十丈,不能同時對多人使用,四次叩首之後,目標生魂離體,一日無法迴歸軀體,便化為死魂。”秋肅英輕輕晃動著杯子,慢慢說道。
二龍已經流了一身冷汗了,這都是這兩天他測試“第四叩首”得到的結果,他原本以為需要自己上報,但看起來根本就不需要?
“它的功效就只有這麼多了……一件失敗的道具,沒有多少用場。”秋肅英說道。
“您千萬別這麼說,如此厲害的東西,小人從來沒見過。您,您這麼厲害,小人哪怕當牛做馬,也願意在您的麾下效力……”
二龍說著,便彎下腰去,一頭磕在了地上。
他卻沒有發現那婆婆和壯漢從進屋之後,就沒再關注他的舉動。
這些人也會有懈怠的時機!
二龍微微將頭離開一點,準備繼續磕頭的時候,忽然聽見秋肅英說道:“二龍?”
“呃,您……”二龍諂媚地抬頭看了一眼,隨即看到秋肅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他急忙想要再磕頭,卻發現自己的腦袋再也無法往下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捏住了他的頭,劇烈的痛苦從頭部和脖子上傳來,他想要慘叫,卻根本沒有發出聲音的機會。
一顆頭顱骨碌碌的滾到了牆角,地面開始軟化,將二龍頸腔噴出的血吸收了進去,婆婆用柺杖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而壯漢則走上前,拔出一把小刀剖開了二龍的腹腔,將一枚銅錢挖了出來。
“會想到將它吞下去來保留,也是個有想法的人,可惜無論是品性還是智計,他的上限也止於此了,正如‘第四叩首’一樣。”秋肅英伸手推開了窗戶,從窗戶中,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戲臺。
“回到最開始的話題。”他繼續說道,“常青樓將這裡佈置成如今的模樣,雖然已經不再是一個純粹的聽戲之處,卻也擺脫了普通戲樓戲班受到封城之類情況的強烈影響。只看今日這裡依舊人滿為患,便可知成功之處。”
婆婆與壯漢並不知道秋肅英為什麼要說這些,兩人雖然懂得戲劇,卻也看得出秋肅英目的並不在此。
“這裡有多少人,心思所想與表面所說是完全背道而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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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尚且遙遠的地方,一支龐大的隊伍正在沿著山路穿行而過,他們今日的行進已經接近了尾聲,山腳的地方,便有一處歇腳的館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