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大俠,嚴虎豈能與之相提並論。”許褚尋了席位坐下,好整以暇道:“只是方今天下大亂,各路豪強蠢蠢欲動罷了。如嚴虎者,主簿謝君日前寄回的信中也提到過一個。”
“噢?誰人也。”
“郎陵人祖郎,亦坐擁徒附千人,嘯聚於縣內。”
郎陵在丹陽郡南,謝貞去往會稽,經由郎陵縣的時候,留意到了這個人。
蔡邕皺眉道:“多事之秋,只是苦了百姓。”
許褚無暇與蔡邕一道傷春悲秋,沉默了會,就將話題引到方今形勢上。
“今吳郡出了一個嚴虎,丹陽又有一個祖郎,這些都是地方豪族,而在本郡,亦有居巢人秦由投賊作亂......蔡公,依公之高見,我當如何?”
蔡邕道:“以二督郵為爪牙整飭吏治,分派麾下士人走訪揚州各地,令荀彧、甘寧等人剪滅郡南盜匪,又以辛毗出使徐州招納賢士,此四件事,環環相扣,你心中早有定計,何必明知故問?”
許褚老臉一紅,但聽蔡邕接著說道:“只是老朽有兩個疑問,你打算何時興兵,又打算先下九江,亦或先下丹陽?”
許褚老老實實道:“不瞞蔡公,此前與諸校尉議事的時候,提及曹孟德在潁川廣納賢士,諸如趙儼、和洽等豫州名士,都投到其麾下,又聞其廣積糧草,修繕城防,安撫士民......以曹孟德之名望、才能,都不願即刻出兵州郡,我何等何能,敢先為之。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天意如此。”
“天意?”
“方伯陳公近年多病,常不能視事,致使州中豪強四起,各郡太守群龍無首,百姓流離,貪吏橫行,這難道不是天意麼?我只待正旦過後,郡中安定,兵精糧足,屆時率虎狼之師兩路齊進,由陽泉順江東擊下蔡,由舒縣自陸路北擊合肥,得九江之船,再渡江取丹陽!”
蔡邕聞言嘿笑道:“好大口氣。”忽覺堂中光線驟暗,他瞧向外邊,只見本是晴空萬里的天色,突然陰雲密佈,似是預示著戰事的即將來臨。
許褚所言方針,非是他師心自用,是針對揚州目下虎狼遍地的情況群策而成的。正旦發兵的好處無需贅言,先取九江則是因為丹陽有長江阻隔且盛產精兵的緣故。
時間過的飛快,十月中,甘寧平定彭澤水寇,回師皖縣;幾天後,謝貞自會稽返回,隨其而至的還有大末長賀齊的使者;月底,甘寧、劉備率兵徵繳大別山,屯兵於皖縣以南六十里外的要口。
到了十一月,出使徐州登庸賢達的辛毗傳信回來,卻是他先在下邳國東城縣造訪了魯肅,魯肅得知來意後訝然道:“許廬江亦知我魯肅之名邪?”雖如此說,卻還是婉拒了許褚的延攬。而彭城國張昭、廣陵郡張紘,這兩位被後世稱為‘江東二張’的大名士,則是十分乾脆的推病不就。好的訊息,來自琅琊國徐奕處,徐奕接受了辛毗的登庸,正在與辛毗一道趕至廬江的路上。再一個,與徐奕同郡的諸葛瑾因其父故泰山太守諸葛珪年前去世,故而在家中服孝,自不可能在此時接受闢用。
這個結果,許褚已經很滿意了。
張昭、張紘名動中原,刺史陶謙屢闢不就,甚至張昭都被陶謙下獄了,還是堅持不事州府,這兩個人,許褚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魯肅雖然婉拒了辛毗的延攬,可從他的表態來看,應該還是在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