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屯兵春谷縣的朱桓接到了丹陽太守周昕的命令,對廬江郡長江沿岸的襄安、臨湖兩縣發動猛攻。與此同時,久困大別山的盜匪,相應地發動突圍。
也不管廬江郡南的盜匪跟丹陽方面有沒有暗通款曲,因了之前已經佈置妥當的緣故,許褚只是下令駐紮在舒縣的大軍進入臨戰狀態,增派各地來往舒縣的斥候,僅此而已。
自十一月中以來,舒縣太守府的每天晚上都是燈火通明,所有郡朝吏員,謀士武將,日夜守在太守府內,隨時等待召見。
其中就包括徐州琅琊國東莞縣士人徐奕。
許褚清楚記得那日羊衜評價徐奕,說他忠亮高節宛如古之賢人,就是太過嚴肅。
徐奕到府後的短短几日間,許褚便在悄然觀察著,確如羊衜說的,這個徐季才時常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與人交談總是板著一張臭臉。
許褚也不知這徐奕這樣酷似‘清賢高士’的人看上了自己哪一點,千里迢迢來到廬江,後從戲忠處得知,乃是因為許褚做了兩件事。
一件是討董,一件是重用荀彧、蔡邕等名士。
人家不遠千里來投,許褚暫把他和華歆一樣,都任命為參軍,先放到軍中任用,以觀後效。
先不說徐奕,這段時間從郡南以及襄安一帶傳來的軍報絡繹不絕,郡南方向,前線的荀彧、甘寧、劉備築起高壘,賊眾雖多,卻對我方沒有造成太大的威脅,仗打到今天,我方折損的將士不到百數,而賊人死者無算,大部分都是被甘寧所部斬獲。
值得一提的是,甘寧做了件讓許褚這個後世人有些‘反胃’的事——築京觀。
所謂築京觀,其實就是把戰死的敵人堆在一起,壘成一個‘高冢’。
這段時間賊人死者千百數,就被甘寧非常‘壯觀’地壘在了營前。不論甘寧做的這件事過不過分,其效果是很明顯的,據荀彧奏報,賊人因此膽戰心驚,數日不敢來攻。
而襄安方向,朱桓不愧是後來的東吳虎臣,雙方從開始交戰的時候,李通、陳恭就落了下風。這當然也是因為朱桓率領的船隊十分精良的緣故,特別是朱桓利用鬥艦高大,上有女牆的優勢,在渡口登陸戰上命士卒與船上居高臨下射箭矢,不到半天就擊退了李通、陳恭佈置在渡口的防禦,暫退回襄安縣城。然而戰事從水陸轉到純陸地攻堅戰的時候,朱桓沒有了水軍的優勢,卻也拿龜縮在城中的李通、陳恭毫無辦法,甚至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李通等將佔點便宜回來。
許褚讀完襄安縣的軍報後,不由想到了周泰、蔣欽這兩個九江巨寇,如有他們襄助,說不好此間戰事的形勢會幡然逆轉。許褚遂派人去淮水沿岸延攬周泰、蔣欽,準備用許其校尉之職的方式登庸他們。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派出去的使者打聽到這哥倆因為徐州廣陵郡的動盪不安,帶著麾下去廣陵打秋風去了,因此只好悻悻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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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郡治,宛陵縣。
周昕徹夜難眠,急召門下文武議事。
張允、魏澤最受周昕信重,住在郡府,是以兩人最先到。
張允見周昕愁雲密佈,不解問道:“朱都尉在前線大敗許廬江麾下李、陳二將,明府為何不能展眉?”
周昕聞言苦笑,命左右將手中軍報傳給張允、魏澤覽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