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辛兩家都是名族,沒記錯的話,這兩家的主要人才,一開始都是輸出到袁紹那邊的。
許褚不敢怠慢,下了馬,沒來得及與自己人敘話,先朝郭家家主與辛家兄弟迎了過去。
一經交談,郭氏一族確有示好之意,也不奇怪,他們郭家雖然是郡中一支望族,但眼看著天下紛亂在即,許褚這邊的勢力水漲船高,與那袁家攀上了關係,於情於理,都要在許褚經過陽翟的時候說上兩句。實際上許褚跟郭家人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談話,只是雙方表露出一種‘往事如煙’的態度,各取所需罷了。
辛家則不同,辛評為兄,辛毗為弟,兩人見了許褚後,言語熱切,甚是友好。其中辛毗還表露出了幾分希望能在廬江郡為吏的意向。
卻沒什麼好奇怪的。
事後戲忠談到辛氏兄弟時,說道:“辛仲治,辛佐治皆為郡中博學之士,年歲尚輕,已在陰公門下效力多時。其時因君侯橫空出世,二人棄官回家,辛仲治還得到了韓冀州的數次禮闢,皆推病不去。據說辛家與司隸宗族多有聯絡,想是盼著能為司隸效命。”
辛評字仲治,辛毗字佐治。
許褚便問:“二人皆為才智之士,司隸怎麼不用呢?”
戲忠沉吟道:“一則司隸忙於謀大事,二則司隸名動天下,麾下人才濟濟,一時無所謂罷了。”
袁紹倒是財大氣粗,讓人嫉妒。
如此,許褚便能想通為什麼辛毗想跟著他做事了。他和袁紹之間的關係,透過這次洛陽政變,應已被天下人熟知。封侯拜郡,都跟袁紹出力有很大的關係。辛氏兄弟既然巴望著能得到袁紹青睞,在許褚身上就能找到兩個辦法:一個是請許褚直接寫信給袁紹,著重推薦他們;一個是在許褚身邊做一段時間,時機成熟了,再去袁紹那。
第一個辦法固然行得通,第二個辦法就有點想當然了。許褚深知袁紹在歷史上最後是敗給了曾經在他身邊做小弟的曹操,其中是有曹操太出色的原因,也不乏袁紹本身缺點過於明顯,難堪英主之稱。他又怎麼會把自己牢牢綁在袁紹的賊船上呢?不過辛毗既有意,許褚當然不會白白錯過得一人才的機會,然眼下時候未到,暫且先擱置一旁。
至若費良、宮肅、子範、王闌這些心腹故吏,等應酬完了郭、辛兩家的人,許褚才在陽翟軍營裡同他們敘話。
談話的主題仍舊是人的問題,哪些人願意跟許褚走,哪些人要留下。
費良善於奉承,討好般地搶著說道:“君侯,良願隨您前往廬江,還望君侯不棄!”
許褚看了眼費良,問道:“你的族人呢?”
費良麵皮一緊,尷尬道:“族中老幼眾多,其他人怕是難以走開......”
許褚不以為意道:“無事,費君有心了,便隨我去廬江。”
費良大喜,拜謝過後退到一旁。
許褚再問王闌等武官能帶到廬江去計程車卒大約有多少,王闌先是說道:“陽翟營中有闌部曲一千餘,其中半數是鄉間輕俠重義之輩,當可隨我等前往廬江。”
宮肅補充道:“子範與我,亦有募得三百心腹,願為主公效死。”
兩千多人裡有八百可用之卒,許褚心下甚慰,說道:“幹得不錯,時不我待,你們馬上整頓一番,不可用計程車卒就留在營中,我自去信荀友若處,讓他決定去留。”
是夜,李整來到樂進下榻的帳中。
“文謙,我想回一趟鉅野。”
樂進奇怪道:“孝成,你不想在君侯麾下效命麼?”
李整搖搖頭,“自與君侯相遇以來,君侯待我賓至如歸,不僅不當我是外人,還另撥了一百士卒供我驅使,我豈會不識好歹?”
樂進疑道:“那你還回鉅野?”
李整抽出腰間佩劍,嘆道:“此番經歷,我見識了君侯的膽識,看到了君侯身邊人才濟濟,如典韋、甘寧以及文謙,皆是驍勇無匹之將;又如戲忠者,能文能武,洛陽城中襄助君侯謀劃,得以善果。武將敢戰,文臣能謀,整心嚮往之,卻擔心自己孤身一人,不能當大用。所以,想回鄉一趟知會家中,屆時帶著義從奔赴廬江,也可為君侯分擔一二。”
“孝成說的是,若不是職責在身,我也想回鄉一趟!”樂進羨慕道,“孝成不妨馬上去跟君侯說,以君侯之明,定會樂見此事。”
李整頷首,徑自去找許褚,許褚果然欣喜異常,次日一早,李整就收拾好行裝啟程去山陽郡家鄉。
同一時間,許褚從陽翟開拔,踏上返回鄢陵縣的路上。許褚歸心似箭,軍中泰半士卒都是鄢陵人士,同樣想早點回鄉,這一路走得格外迅速,兩天不到,就看到了鄢陵縣外的夯土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