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舍中苦捱時間乾等的許褚,內心有些緊張最終的結果究竟是什麼。次日鮑信帶著義從返回泰山郡,宮中又傳出訊息,另一批人數在千餘的西涼步騎由城西進入洛陽城。
連著兩日,都有千人左右的援軍入城,袁紹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件事許褚有一點印象,似乎是董卓略施小計,讓部曲夜間喬裝成百姓出城,第二天一早大張旗鼓地換上軍裝入城。因為印象模糊,許褚不敢確定,自不會去袁紹那裡說。即便說了,猶如‘驚弓之鳥’的袁紹,信與不信兩可之間,恐怕還是沒有什麼作用。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袁術那邊有人提議袁術邀請許褚赴宴。結果是,袁術說了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術有生之年,不曾聽說許褚是何人。
赤裸裸的蔑視。
而且袁術這句話,是當著眾黨羽的面說的,完全不怕傳到許褚耳朵裡。
許褚亦只能苦笑了。袁術這個人狂悖自大是漢末顯名的,其中他跟袁紹兩兄弟之間的嫌隙,更是影響了天下大局。對於袁術看不起他,許褚內心毫無波動。因為袁術不僅僅是看不起他而已,他看不起的人裡包括名動四海的袁紹、當世人傑的曹操以及還未發跡,亦是漢末英雄人物的劉備。
用許褚熟知的一句流行語來貼切表達袁術的內心世界,應該就是那句:我袁術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袁術一事不過是個小插曲,袁紹那邊才是重頭戲。這日晚間,袁紹回太傅府後馬上讓高幹去把許褚請到舍中來。
高幹找到許褚,上來就恭喜道:“仲康,司隸有請,看來你的事情有著落了。”
許褚心中大喜,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平靜回道:“全賴元才與孟德替在下美言了。”
高幹搖頭道:“仲康哪裡話,若不是你屢次建功,司隸也不會將我跟曹孟德的話放在心上。終是你靠自己爭取來的。”這話即是客氣,也是實話。要非許褚到洛陽後一直秉承著‘親近袁紹’的方針,積極響應攻打宮省,又犯險與董卓在邙山腳對峙,袁紹又怎麼會對一個新興起的、名不正言不順的‘二千石’武人太守青眼有加。
何進身死,董卓入京,一系列的變故導致了朝廷格局的大洗牌,天下州郡裡同樣受到波及,也將經歷一次不大不小的人員重組,別的不說,兗州、豫州、幷州等幾個地方的一些郡守、國相,必會走馬換燈地來一波,去一波。
跟在高幹後面去見袁紹的許褚不由又佩服起郭嘉、戲忠的遠見來。他們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可能性,強力建議許褚重新整備私曲,不再以官職、名位作為拉攏人才的武器,而是著手搞一支完完全全忠於自己的隊伍。所以才有了許褚起用張氏宗族的子弟,才有了讓郭嘉去往江夏平春延攬李通、陳恭,以及到圉縣後又將典韋留在那裡去己吾縣招募豪傑等事。
退一萬步說,即便在洛陽城許褚一事無成,有了原來的典韋、甘寧、王闌、宮肅、陳義這些班底,加上新募來的豪傑,也足以在亂世中試著謀求一番事業了。只不過那樣的話起步點就比較低,難度會比較大。
來到袁紹舍中,許褚先行拜見了袁紹。
袁紹近幾日的心情不見多好,看到許褚後勉強擠出幾分笑意,說道:“孟德、元才都言卿有大義,我亦以為然也。仲康,天幸天子對你也是讚賞有加,不但讓卿得一郡守,還為君封了侯!”
啊?封侯?!而且還是天子封的!
許褚愣了愣,心道:天子有能力或者說有這個膽魄替他許褚在朝上說話麼?
袁紹看到了許褚的詫異,解釋道:“不僅是天子,太后也為卿說了幾句話。”
許褚更加奇怪了。轉念一想,或許這個時候董卓還沒有完全把何太后與天子架起來,畢竟他來到洛陽的時間不長,而且主要的對手是袁紹這群士人。以至於何太后跟天子在朝上居然還能、還敢發聲,出其不意地將了董卓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