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將佩劍還給高幹,嘆道:“在下終歸是外來,借道以求匯合橋東郡兵馬而已。沒有圉縣令的邀請,不敢僭越。”
高幹雖然年輕,然跟隨袁紹在京都多時,耳濡目染下對官場的門道十分了解。他思索了片刻,當即明白其中關礙,卻也不發一言,招呼隨從出帳上馬,急匆匆趕往圉縣縣城。
高幹走後,許褚變得有些心煩意亂,想的是高幹此人在歷史上曾為袁紹治理幷州,軍事民事都搞的有聲有色,想必是胸中有丘壑的人;那麼圉縣令便無異於得了一個強援,幫助他抵禦黃巾賊,如此,還會不會有無奈求助自己的事情發生,許褚不好判斷了。
然而事情大大出乎許褚的預料,一個時辰後早先派出的斥候回報,聚集在圉縣以東的黃巾賊,一天時間人數翻了數倍,在山野中密密麻麻,緩緩朝圉縣進發。
正在翻閱書簡鎮定心神的許褚,聞報失手將書簡丟在了地上。
戲忠黑著臉,朝許褚喚了幾聲,“主公......”
許褚反應過來,傳令升帳議事。
黃巾賊一夜之間人數倍增,定是附近的流民聞訊後前來追隨。許褚清楚自己並無讓黃邵多招人手的命令,那麼很顯然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黃邵背叛了他,索性扯起大旗做回黃巾渠帥;另一種是黃邵雖然在太平道徒裡享有盛名,但因為投降過許褚或者其他原因等等,控制不了何儀逃竄到陳留境內的部下。
不論是哪種,局勢都不在許褚的掌控之內了。
戲忠說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極短時間內就得到了印證。什麼叫自食其果,許褚算是親身經歷過了。
不過現在一切都還難說,在約定與黃邵的人接頭碰面之前,許褚也不輕易下定論。
不到盞茶功夫,包括典韋在內的營中諸將都來到帳內。許褚分派人員,由戲忠別領一軍,率領張顧、張武、李平等,合計一千步卒,隨時整軍待發。他自己則與典韋一道,統率虎衛營五百人。
在營中忙活半天,所有士卒都整裝待命完畢,營外終於等來了圉縣令的使者,還是高幹。高幹面色鐵青,總算是朝許褚微微躬身,說道:“黃巾賊聲勢已大,以圉縣之力難以抵禦,還請許太守施以援手。”隨之而來的,自有圉縣令高璁的書信。
許褚草草看過,重重點頭道:“既如此,許褚心無旁騖,自當為朝廷除賊!”
又與高幹說:“昔日許褚曾與潁川黃巾巨賊何儀、黃邵交手,以故往經驗觀之,當分兵應對,應有奇效。”卻是建議讓戲忠的人馬直接去縣城幫助高璁抵禦黃巾正面攻勢,他跟典韋迂迴到黃巾的側翼,伺機攻擊。
高幹略想了想,贊同道:“便依許太守之言。”自立刻回圉縣縣衙回報高璁。
許褚點齊人手,正要拔營,又一匹快馬飛至,卻是樂進。
戲忠狐疑看向樂進,心道:樂文謙在長社主軍屯事,怎會來此?他何等人傑,幾天發生的事情兩相比對,想到一種可能,於是偏頭看向許褚:只不知是否是主公暗中的安排。於是樂進一下馬,戲忠就將他拉到一邊。
許褚見狀,心知戲忠多半是心裡有數了。便與戲忠、樂進來到僻靜處,聽樂進奏報。
樂進星夜趕路,神態稍顯委頓,表情頗為焦急。
“主公,戲君。尉曹掾棗君令屬下來報,黃邵及其部下二百人,被戶曹調去運輸糧草後,於鄢陵縣北外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