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許褚在潁川倒也不是‘無人問津’,至少崇俠尚武的各地豪右,對許褚的評價還是蠻高的。
樂進收了信,轉身走到帳門處,許褚將他叫住,問:“尉曹棗君都安排文謙做些什麼?”
樂進先是謝了一聲,再答道:“棗君著我負責長社縣西鄉的軍屯。”樂進先謝,是明白許褚讓他屯田的深意,是為了使他日後能儘快拔黜到軍中任武官。
許褚對棗祗的安排感到滿意,長社是鍾氏故鄉,潁川士族中,鍾氏比荀、陳兩家對他的態度要好許多,是以樂進在長社負責軍屯,比較容易得到拿的出手的成績來。
看來棗祗看上去是個不太愛說話的正直士人,實際內裡卻也是個精於官道的人……
李整、陳恭、李通的事現在想再多也沒用,許褚親送樂進幾步,出了軍帳,有風吹來,營中大旗招展。連日來,前來投軍的鄉、裡輕俠也到達了高峰,光今日就收錄了三百餘人。目下營中已現盛況,真正的練兵才要開始。
幾天來除接納新卒,許褚也沒讓自己閒著,破天荒的看起了兵書。
理論知識,在這年頭還是非常管用的。
所謂兵書,也不是什麼稀罕貨,一般家資豐厚又有功業心的人家都會備上一本許褚正研讀的兵書。許褚是真在研讀,古文對他來說沒有初來乍到時那麼晦澀,但跟時人相比,他讀起來還是更費勁一些。
這個兵書即《太公兵法》,當年漢高時留候張良得一老人所贈之書,正是此書。也因為是大名鼎鼎的留候所讀之書,在兩漢非常流行。戲忠、郭嘉自不必說,似樂進、甘寧等識文斷字的武將也都多少涉獵其中。
操練場上加上典韋的虎士共一千五百人,分成十部訓練。
典韋是衝鋒陷陣的猛將,練兵其實並不是他的強項。因見到幾日來許褚將士卒分而練之,頗為不解,就像許褚請教。
許褚錘了一下典韋厚實的胸口,賣弄道:“典君讀過太公兵法麼?”
典韋自是搖頭,“某不識什麼兵法。”
“好,我來說與你聽。”許褚興致勃勃道:“太公兵法裡有《教戰》一篇,曰‘凡領三軍,有金鼓之節,所以整齊士眾者也。將必申以三令,以教操兵起居、旌旗指揮之變法。故教吏士,使一人學戰,教成,合之十人;十人學戰,教成,合之百人……以此類推,大戰之法,教成,合之百萬人眾。故能成其大兵,立威於天下。”
文縐縐一番話,也虧典韋聽的懂,回道:“噢……難怪主公要分練,先教單兵學會旗鼓之令,後把先學會的軍士集合在一起教合戰的旗鼓之令……明白了明白了。”
典韋又問:“那習射的呢?”
許褚道:“習射的大多是張氏宗族帶來的義從,這些人素養較高,曾為了抵抗黃巾賊練習過射術,便將其劃為蹶張士,臨戰時無需衝鋒在前,所以暫時不用練習佇列。”
典韋重重點頭,卻見戲忠走來,向他們說道:“主公,典軍候,隨我去遴選先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