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虛度光陰,今已四十有二,張家不能再等下去了!”
張太公沉默不語,抬頭看向府外長得老高老高的槐樹。他也明白張氏再不搏一搏,可能就要從此落魄下去,可是那天見過許褚後,他總覺得這個人殺氣太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對他們張氏十分尊敬。
活到張太公這個歲數,看人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夠了。許褚……看不透啊,你說他求的是什麼?需要犯險誅殺韓綜。現在又明顯跟縣中豪強對立,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為官者,不就是讓上級朝廷看到你的功績就行了嘛?
張太公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許褚非要把鄢陵完完全全握在手裡,他不像郭嘉已經看到了天下大亂的徵兆,心裡明白許褚要在未來做些什麼;也不像徐庶,緊緊地跟許褚綁在一起。自然霧裡看花,猜不透了。
“爺爺,父親為什麼跪了一個上午?”
“穎兒來啦。”張太公疼愛地摸著孫女的腦袋,“穎兒也已經十五歲了,長大了,該找個好歸宿啦。”
張奉抬頭,訥訥道:“父親……”
張太公突然提聲道:“要賭,老朽就賭大的!”
縣衙裡,許褚接到張奉願意仕官的訊息,高興地對徐庶道:“快快,隨我出門遠迎。奉孝若有興趣,不妨同去!”
郭嘉努努嘴,“嘉還是對酒更敢興趣,看來鄢陵的事差不多就要定了,仲康,你說說該怎麼答謝我?”
許褚大笑道:“當請奉孝大醉三日!”
說罷與徐庶走到縣衙五里外,迎接張奉到來。張奉遠遠看見二人,下了馬步行到許褚面前,道:“奉何德何能,勞諸位相迎至此。”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張兄不必多說,許褚對張兄的恩情終生不忘。”許褚握住張奉的手,兩人並肩走到縣衙。
這一幕被許多人看在眼裡,尤其是那些抗拒許褚的豪強們,心中已經涼了大半。
“張氏,好個鄢陵張氏!”趙原摔杯怒道,“張氏小瞧我等竟到了這個地步,寧願讓一個汝南來的粗漢得勢,也不肯跟我們多說一句話,實在欺人太甚!”
此時趙家大堂的酒宴,眾人均沒了心思飲酒。
李正道:“不過縣中錢糧仍大半在我們手裡,目下最要緊的,是逼許褚把吳兄從縣衙大牢裡放出來,再從長計議。”
趙原冷哼幾聲,道:“李兄何必再裝好人,那日賊曹陳義,為何扣住所有車輛單單把你跟王兄放走?想必你們心裡應該有數吧。”
李正怒道:“趙兄何出此言,此許家豎子刻意為之,難道你看不出來?”
趙原道:“即便那日晚上是許家豎子的奸計,那麼他送到你們府上的信呢?李兄與王兄若胸懷坦蕩,不如拿來給大夥看看!”
王旭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兩封信,“你們看便是。”
趙原展開第一封信,卻見一片空白,譏笑道:“王兄可是把我趙原當三歲小孩?”說話間展開第二封信,卻滿是塗塗抹抹。
“哼!李正!你告訴我,是不是許褚給你寫的,也是一樣的信?”
李正仰天長嘆,嘆畢,對王旭道:“王兄,我們走吧。”又對趙原道:“趙兄,你若要殺我等便在此時。”
趙原額頭青筋暴起,作勢拔劍,終被其餘人等攔住。
趙原無奈,負氣回房,將眾人拋下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