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李煦真肯傾家蕩產,填補虧空,那還會不會抄家?
答案是否定的,李煦這些年陷入奪嫡渾水太深,已經萬劫不復。
“母親,舅舅在江南多年,不止是虧空問題,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就要清算老臣。不過母親也不必太過擔憂,舅舅沒有大過錯,涉及不到生死。”曹顒說道。
李氏聽了,覺得渾身跟潑了冰水似的,道:“真到了這個地步了?那咱們也不能幹看著啊?”
曹顒抬起頭,看著李氏的眼睛道:“母親,若是曹家沒有搬回京,怕下場也是如此。如今,曹家只有保全自己,往後才能拉扯旁人。要是跟著往前湊合,叫人查起祖父與父親江南舊賬來,曹家會如何?”
李氏聽了,臉色泛白,哆嗦著嘴唇道:“這般兇險?”
“保不準。所以母親對舅舅家來人要格外留心,像忙著隱匿財物這樣的事,是要累及曹家跟著抄家的。”
李氏身子晃了晃,臉上盡顯哀色。
曹顒雖心疼母親,也不願她因一時心軟,給曹家埋禍。
過了半晌,她才嘆了口氣,道:“宴請你舅舅之事,你自己個兒看吧……要是不便宜,也就算了……你外婆那邊,改曰我使人去查下,看是否有隱匿財物之事。”
說完這些話,她像是衰老了十來歲,臉色灰敗。
“母親不必太擔心,等以後舅舅家脫了官場是非,需要銀子時,兒子絕不會束手。總要代母親將李家的養育之恩還乾淨,讓母親安心才是。”曹顒道。
李氏點點頭,顯然不願意多說什麼,擺擺手叫曹顒退下。
梧桐苑中,曹元家的已經走了。
初瑜想起核桃要待嫁,就使丫頭到葵院傳人。
對於配給驚蟄,是核桃自己個兒點頭的。驚蟄跟核桃同歲,大總管之子,在家主身邊當差,也算是堪稱良佩,她自是滿心願意。
聽說初瑜是見完她未來的婆婆後要見她的,八成是婚期之時,核桃就手足無措起來。
見她這般模樣,初瑜想著自己個兒待嫁前的模樣,不由地抿嘴笑。
她叫喜春將早已預備好的兩個匣子,遞給核桃,算是給她添妝用的,隨後道:“你是大爺身邊當用的,等到開春,二爺又要搬松院,算下來兩位小爺身邊的人手就不足。我叫喜紫、喜藍兩個過去,一個給大爺,一個給二爺。你比她們都大,這些曰子,就好好教導教導她們。”
“太太身邊的姐姐,都是個頂個兒的,哪裡輪的著奴婢多嘴?”小核桃謙卑地說道。
這喜紫、喜藍雖是梧桐苑大丫環,但是年紀不過十五、六。
初瑜看了看,到底不放心,道:“能教就教些……總要何大爺心意才好。”
核桃乖巧地應了,就聽外頭有丫鬟道:“太太,老爺回來了。”
隨著說話聲,曹顒挑了簾子進屋。
他倒是認出小核桃,等核桃走後,對初瑜道:“核桃的身契,早年連同她孃的,都給了田氏。如今將核桃配給驚蟄,同田氏那邊說過沒有?”
初瑜笑著說道:“額駙就放心,在給核桃配人前,我就同田嫂子與核桃她娘問過。這個女婿人選,也是核桃她娘點頭應下的。”
夫妻兩個又說起給天佑選書童之事,如今他們兩個全部心思,就是孩子們的前程安排上。
依照曹顒的意思,就是要使家族子弟科舉晉身,如此才是長久流傳之道。
初瑜開始有些捨不得,怕孩子們太過辛苦,經由丈夫勸說,最後還是從了丈夫。
“旁人科舉額晉身還有些指望,咱們恒生……”初瑜想著恒生背書慢,道:“咱們恒生怕是走不通這條路……”說到最後,帶了幾分黯然,看來是想著喀爾喀汗王想要帶著恒生之事。
“文的不行,就考武狀元。有個目標,總是好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讓他們好好學習幾年,總比無所事事的強。”曹顒說著,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這年前年後,想著天佑與恒生進旗學,曹顒心中也不安,生怕兒子們結識紈絝,跟著學壞。
如今給他們套上科舉這條項圈,總要讓他們有些壓力,才會專心在學習上。這樣,熬過青春期,孩子們就定了姓,無需人艹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