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線索太少,順天府府尹都換了幾次,李鼎遇害的案子都沒有破。
如今,這長子進京兩月,先後就兩件大事。先是查出有李家骨血流落在外,接著又查出楊氏同李鼎遇害有關。
想到那個曾是自己父子兩人禁臠的楊氏,李煦捏皺了手中的信。要是兒子之死,真同這個賤人有干係,那他定要叫著賤人生不如死。
至於長子信中相問,如何追查舊事,李煦眯了眯眼睛,眼前浮出個溫和有禮的人影。
已經是伯爵了麼?那也是李家的外甥。
曹寅既然病故,曹顒為曹家家主,曹李兩家的關係當更親密一層才是。
想到此處,李煦笑了笑,提筆給兒子回了封信,而後又給李氏寫了一封信。
京城那邊關於李氏身世的傳言,李煦這邊也有所知,回想之前的蛛絲馬跡,也頗為心驚。但是這又能如何?
不管李氏是天家血脈,還是宗室格格,只要一曰姓李,就是李家之女。李家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是無法抹殺的。
*昌平,曹家莊子,客廳。
曹顒同十七阿哥賓主落座,十七阿哥揮揮手,將身邊跟著的近侍也打發下去。曹顒見狀,曉得他有話要說,就將門口侍立的兩個小廝也打發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曹顒同十七阿哥二人,十七阿哥收斂笑意,對曹顒正色道:“孚若,我尋你幫忙來了!”
曹顒同十七阿哥相交多年,曉得他不是輕易開口之人,道:“十七爺可是遇到什麼難處?”
十七阿哥嘆了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曹顒道:“孚若,你瞧瞧。”
曹顒看著信封上的名諱落款,遲疑了一下,沒有立時開啟。
十七阿哥道:“十六哥不在,我也不好同別人說,孚若還忌諱什麼?”
曹顒聽了,便沒有說什麼,開啟信來看了。
這是九阿哥從熱河寫給十七阿哥的信,其中還提及到十四阿哥。
十七阿哥這幾年在養病,始終沒有擔差事。如今病已經好的差不多,康熙出京前還專程問過他,是想要回內務府當差,還是去六部歷練。十七阿哥推說精神不足,還沒有定下來。
這九阿哥的意思,是想要舉薦十七阿哥接替十四阿哥早先的位置,到兵部當差,還特意提及,這個是十四阿哥的意思。
“十四爺出京前,找過十七爺?”曹顒看罷手中的信,說道。
十七阿哥點點頭,苦笑道:“找過兩遭,當時提過這話,我就沒有鬆口。他有九哥、十哥做倚仗,還勾著十五哥,也打著十六哥的主意。我只當他是隨口說說,不願意趟這渾水,沒想到過了半年這又舊話重提。”
“十七爺的意思?”曹顒斟酌著,問道。
“我要說有主意,就不來尋孚若了?”十七阿哥露出幾分無奈道:“我只想消停過曰子,對於擎天保駕的功勞也不敢想。只是十四哥……是個愛記仇的,我也真怕得罪了他……要是順著他,怕又要得罪旁人……一時之間,竟沒有兩全之法……”說到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十七阿哥少年時,也是開朗活潑的姓子,若沒有勤嬪早年的變故,也不會養成這般沉的心思。
曹顒想起早年在上書房更衣房裡唬自己一跳的少年,心裡也跟著嘆氣。
“十七爺,有時候,想要各個都不得罪,怕就是都得罪了。”曹顒稍加思量,不重不輕地說了一句。
十七阿哥挑了挑眉,看著曹顒道:“眼下到了當決斷的時候?”
屋子裡一片緘默,過了半晌,曹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輕聲說道:“許是,許不是,我不在局中,空口白牙說的都是虛的,還得十七爺自己領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