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和風勢互相卷著,撲面而來,卻彷彿遇到了一道無形的力量,被紛紛絞碎。
魏舞退回了陣列之中。
“咔咔咔”弩機的聲音在風聲中隱約響起。
從四個方向,毫無間隙。
管闊的臉色寒了寒,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他還是分辨出來那是千鴉弩的聲音。
他倒是絕對沒有想到魏舞居然能夠擁有千鴉弩。
當所有機簧的聲音化作唯一的時候,天地之間彷彿有過瞬間的凝滯。
這個用於對付千軍萬馬,並且能夠造成巨大殺傷力的兵器,如今卻用來殺害一個人。
黑色的烏鴉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風“嗚嗚”的刮,彷彿也在顫抖、戰慄。
在這一刻,魏舞於陣列之後的縫隙裡面,難以形容自己看到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面對密密麻麻可以橫掃千軍的駑矢,管闊的雙刀大開大合,紅色與白色的刀光舞得人眼花繚亂。
猛烈的寒風在他的刀風面前,頓時黯然失色,千鴉弩彷彿黑色烏鴉羽毛飄零,飛散四處。
怎樣才能夠殺死李擇南這樣的人物?魏舞曾經思考過,他覺得不能夠近敵,而且不能夠留下任何一個沒有攻擊的方位,當然他這只是一種想法,他還不奢望有生之年能夠手刃李擇南。
而今他用在了管闊的上,千鴉弩從四面八方毫無間隙地擊上去,管闊雖然不是李擇南,但仍然讓他感覺到心驚。
“持續下去,不能停!”他面色沉地命令。
他知道只要能夠持續下去,管闊便在短時間之內不能對自己造成殺傷力,而一旦有機會,管闊會狠狠地撕裂開一個方向,然後陣線的創口越來越大,最終自己有可能就會一敗塗地。
千鴉弩的擊持續了很久。
魏舞很心痛。
他知道,那些出去的全是錢,嘩啦啦的錢。
千鴉駑矢不是泥土,想要多少就是多少,如果是在千軍萬馬之中,倒還算是用得其所,但是他們用在了管闊一個人的上,而且管闊還沒有死。
千鴉弩停下了,因為光了。
管闊站在原地,還沒有倒下。
他的上遍佈傷口,腰部和左臂上分別插著一支駑矢,他的衣衫破敗,全血紅,還有血在沿著面板往下淌。
他往前邁出了一步來,腿瘸得更加厲害了。
周圍全部都陷入進了一片壓抑之中,所有人都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魏舞的臉色很難看,他艱難地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來:“這還不死,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好了嗎?”管闊一瘸一拐地帶著那兩支駑矢,掃視過周圍一圈,“那麼是不是輪到我了?”
……
……
很久很久以後,魏舞已經老朽,子孫滿堂,但是他還是記著今天的這些景,並且一想到便感覺到戰慄。
那個一瘸一拐看起來就要不行了的管闊,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強大威懾力,他的速度與力量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在交手的一剎那,最前面的盾牆便倒了。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