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劍真人早已沖天而起,天空之上烏雲蓋頂,隱約閃過幾道人影,不多時便已閃過道道靈氣光芒。這烏雲濃厚異常,在這轟鳴之中,竟也不散。
這時,登天梯之上也一霎湧起漆黑濃霧,在半空將整個登天梯給覆蓋,將數十前往救援的長老阻擋在外。
羅嘉穩定登天梯,無法抽身,青劍真人似乎被數人纏住,在雲層之中久久未曾露面,轟鳴聲不絕。
楚天闊飛身而起,揮劍在這漆黑光幕之上斬出數劍。平滑的光幕上隱有霧氣翻滾了兩下,這劍氣便如同泥牛入海,再未翻起一絲波瀾,卻隱隱聽見下方傳來慘叫。
“住手,莫要傷及下方後生!”羅嘉低喝一句。
冷蕭眉頭微皺,有人想借此一舉剷除這百萬人,斷了青痕宗的新鮮血液。通天聖地既然派了暗子,想必不會是通天聖地所為。時靈曦也在登天梯之上,定然也不會是時耀所為。
他嘆息一聲,青痕宗便如同是海面之上的一處孤島,誰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打來一個浪頭,將所有人吞噬。
這濃霧忽然收縮,在登天梯上空百丈處凝聚出一道蛋殼一般的漆黑光罩,光滑如鏡,隱約能夠透過光罩看到下方之人。
有奇裝異服之人在人群之中游走,也不傷人,卻不斷在登天梯的各個節點之上施展破壞,使得登天梯搖搖欲墜。
而這些人身上閃耀著澄澄光芒,保全他們在登天梯的崩毀之中得以保命。
“東域異人!”
東域修士駁雜,統稱異人,所用招式多為詭譎,行事亦正亦邪,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好。
人行十善,別人或許才會記住你一點點的好,人行一惡,惡人形象便已深入人心。如此發展,可說東域異人與邪修無異。
冷蕭面色凝重,這濃霧被擠壓到了一處,正是因為登天梯處在崩潰的邊緣,外散出一道磅礴氣勢。
羅嘉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仰頭高呼:“宗主,屬下獨木難支,已撐不過一時三刻!”
倘若有修為極強者混入試煉之人當中,自是會被發現,所以這些異人也不過都是些築基、金丹之輩。
可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被他們蠶食之下,羅嘉已是漸漸維持不住登天梯的平衡。
仇雁笙一霎出現在羅嘉身後,手掌按在羅嘉後背,給羅嘉灌輸靈氣。他好歹也是元嬰修士,事有輕重緩急,擾亂試煉秩序的過失便先擱置。
不斷有長老將手按在前一人背後,最終將靈氣灌輸到羅嘉身上。登天梯勉強又穩定了幾分。
楚天闊依舊站在半空,目光閃動,此時無疑是建立威望的絕好機會,可原本無形無質的濃霧竟變得堅如鐵石,他一連斬出數十劍,也並未將這蛋殼光罩斬碎。
冷蕭在小樓之上,並未動作,只是在皺眉思索著異人的目的。異人大多都是散修,並未甚麼大勢力,毀去這些低境界修士,簡直是損人不利己。
“莫非,他們想把南域變成另一個東域,將宗門瓦解,成為散修遍地走的地域?”
粗粗一想,這樣的江湖倒也逍遙,可倘若當真如此,失了規矩的約束,這江湖就成了一片密林,其中生存的人,也和茹毛飲血的野獸沒有分別了。
他沒有動,並非不在意這些低境界修士的生死,只是還不到時候。
登天梯上,異人又有幾人?數百,數千,還是數萬?可在百萬修士之中,這些人顯得太過渺小了。
縱使這百萬人之中多為練氣修士,築基修士卻也不少,也有個別金丹修士,看來英姿勃發,想來是某個家族傾力培養的子嗣。
冷蕭目光始終追隨著時靈曦,妖王座下護法這個職位,他不在乎。可公主殿下親衛之職,他在乎。
他手指撫過嘴角,分明沒有笑,嘴角卻下意識的揚起。每次看到這個小丫頭,總是能讓他心中安寧。
時靈曦顯然也察覺到了異人的所作所為,意識到了後果,不由憤然衝到一個異人身前。
那異人不過只有築基修為,雖然在這百萬人之中當屬佼佼者,可看到一些金丹修士也只能遠遠多開。而時靈曦修為也不過築基,他自是不將這看起來不諳世事的女子放在眼裡。
話雖如此,這異人卻也以大局為重,刻意繞了開去,誰知時靈曦窮追猛趕,咬住不放。這異人神色一厲,一身肌肉隆起,看起來極為壯碩。
這肌肉之上,一條條粗大的經脈彷彿活了一般,發出紅色光芒忽然從面板之中鑽了出來。時靈曦見此情形,下意識退後一步,顯然是愣住。
再回神,那紅色條狀物已經落在她身邊,她頓時驚叫一聲遠遠閉了開去。只看這異人此刻一身紅色線條流動的詭異模樣,便讓人汗毛乍起,心中不適。
見時靈曦後退,這異人眼神之下劃過一絲歹念,用力舔舐了一下嘴唇,將正事都放在了一邊,暫且由下半身進行思考。
時靈曦修為本就不如,劍招也稍顯稚嫩,在這異人手中節節敗退。不遠處有路過之人,三三兩兩,卻因自己只是練氣修為,無人敢靠近。
小樓之上,冷蕭眼神凌厲如鷹,話語淡漠:“地獄無門你偏要闖,冷某便做一回無常,收了你這小鬼。”
遠處,楚天闊面色微白,依舊沒能破開這蛋殼光罩,一時覺得顏面有些掛不住。
他心中正有惱意,眼前忽然青光一閃,光罩之上便出現了一道狹長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