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練氣修士被一個金丹異人一掌擊飛,五臟六腑皆受了震盪,眼神絕望,面容晦暗。
那金丹異人猶是不肯放過,便要再補上一掌,將其擊殺。他才抬手,卻忽然被一人按住肩膀,一把掀翻在地上。
還不等這金丹異人反應過來,已然被一劍抹了喉嚨。那練氣修士回神,頓時激動道:“大師兄!”
楚天闊微微擺手,背對著這修士,露出一個稜角分明的側臉,英氣逼人,故作深沉道:“師弟莫怕,待師兄去收拾了這幫異人。”
言罷,他只留下一個寬厚的背影給這練氣修士。這修士雙拳緊握,他此刻還未透過試煉,楚天闊卻喚其師弟,無疑給了他極大的動力。
只是他卻不知,他眼中無所不能的楚天闊,還是借了別人的光才得以進入這登天梯。
登天梯一角,時靈曦已被一築基修士逼入絕境,那修士才要獰笑,還不等他放出一句狠話,卻被人如同捏小雞一般捏著脖子提了起來。
冷蕭沒有給他回頭或是留下遺言的機會,五指一收,這人已是從他手中滑落,口鼻溢血。只有微弱抖動的睫毛,彰顯著他並未死去。
他回頭,對上遠處楚天闊投來的眼神。楚天闊連忙移開了目光,身子已是微微發抖,雙拳緊握。
“冷蕭,你狠。”
冷蕭從未與他較過勁,他卻始終將冷蕭當成他宗主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如今再看到冷蕭的修為,自是心緒難平。
時靈曦望著冷蕭側臉,忽然喚了一聲:“蕭大叔!”
冷蕭手指輕輕顫了一下,卻極為平靜的回頭,笑道:“大叔?冷某自認還沒那麼老。”
看見冷蕭面容,時靈曦恍惚的眼神不由清晰了些許,垂首囁喏道:“小女認錯了人,唐突之處,先生莫怪,拜謝先生救命之恩!”
她低著頭,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再抬頭時,冷蕭卻已經不在了,遠處只有陸續走過的驚慌人影。
“別傻了,蕭大叔死了,他不是蕭大叔。”時靈曦苦笑一聲,眼眶忽然有些泛紅,將目光落在了青痕宗山門之上,露出一抹堅毅之色。
望著地上的異人,時靈曦猶豫許久,終究還是沒有下殺手。此些種種,盡數落在了冷蕭眼裡。時靈曦是真的善良,而他,只是一個出手狠辣卻不願再造殺孽的偽善之人。
方才望見楚天闊眼中的恨意,冷蕭不禁搖頭輕嘆。他無意與楚天闊爭奪這宗主之位,倘若不是因為一些舊事,他大可推波助瀾,將楚天闊推上宗主寶座。
當年,江溪城鬼修肆虐,楚天闊為了陷害於他,竟做出殘害同門之事。雖然此事最後因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卻也讓他對楚天闊頗為不齒。
正如青劍真人所說,看不上楚天闊。
救下時靈曦之後,冷蕭百無聊賴,隨意在登天梯之上游走,將落入險境的修士救下。青痕宗也有不少長老、掛名長老以及金丹境界的弟子進入登天梯,誅殺異人。
冷蕭站在一處異人所佈置的印記之前,身手卻穿過了印記,落在虛無之處。這印記,看得見,摸不著。
他嘗試以靈氣消磨,雖然有些效果,可若要將一個印記抹除,至少需要一炷香時間。而哪怕築基修為的異人打落一個印記,也只需十幾個呼吸。
數百丈之外,試煉者有修為較高之人自發圍住了一個金丹異人,以二三十人對上一人,卻還是落入下風。試煉者中也有一個金丹修士,卻是才突破不久,一招一式也稍顯青澀,被這異人一掌將肩膀打脫了臼。
金丹異人神色一厲,裸露的右臂滿是漆黑毛髮,不似人手。他在大事和殺人之間,只猶豫了不足一息,選擇了殺人。
他掠到那金丹試煉者之前,周邊二三十人迎上,卻被他一個旋轉甩飛了出去。他一言不發,出手迅猛,顯然不想浪費一絲時間。
那金丹試煉者額頭之上冷汗涔涔,嘴巴微張,面色發白,眼睛大睜,眼角不斷跳動。鼻尖甚至能夠感受到黑毛之上傳來的一絲瘙癢。
那隻手掌,卻在他面前不足半寸處被人生生握住,且看那人面容,悠然自得。
冷蕭隨手將這手臂掰起,那異人面容猙獰,反向用力,卻未能阻下冷蕭絲毫。這時,他目中已經有了驚懼之色。
冷蕭輕咦一聲:“不是妖修,卻生了一條毛手,倒是古怪。”
他一把撕開了異人肩膀之上的衣服,才是恍然。這一條黑毛手臂,顯然是後天嫁接的。
這異人猶要掙扎,冷蕭抬指在他肩頭一點,這條毛臂便齊肩滑了下來。異人先是一愣,而後緊緊咬著牙齒,汗出如漿,肩頭血流如注。
冷蕭並不在乎毛臂之事,直截了當的問道:“那印記,可有收回或是破除之法?”
這異人目露兇光,下意識便要怒罵,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一對上冷蕭眼神,便失了所有膽氣。
他嘴唇顫了一下,說道:“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