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相告,冷某可饒你一命。”冷蕭目光平靜,直看得這異人目光閃躲,不敢與他對視。
“當真。我等只是棋子,只知結印之法。”
看到這異人面上的一絲落寞神情,冷蕭知道他並未說謊。冷蕭又問他受何人指使,他就只是搖頭。
這異人忽然覺得身子一輕,冷蕭並未殺他。他面上才顯露出喜色,只覺眼前一暗,數十人圍攏了上來。
他下意識要動用右臂,卻忽然想起右臂早已被冷蕭卸了。只這一霎之間,便葬送了他的性命。
冷蕭又是擒住數個金丹異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直到最後,他已不再多問,如同鬼魅一般遊走在人群之間。雖然沒有殺死一人,可每個人的死都與他脫不了干係。
他嗤笑著。
自從謝雲磊相助羅嘉之後,登天梯已經趨於穩定,又有冷蕭和一眾長老弟子在登天梯上誅殺異人,情勢已然穩定,有驚無險。
只是喪身在異人手中的試煉者,也有上千人,傷者何止數十萬。倘若不是修為稍強的異人都被優先除去,傷亡還要更大。
餘下一些修為偏低的異人,冷蕭已不願理會,轉身離去。
謝雲磊與羅嘉二人一見冷蕭身影,不由眼前一亮,剛要招呼,卻見冷蕭欠了欠身,就沒了蹤影。
冷蕭一路走去,身後卻有一道身影一路追來。他回頭,是寒月。
“寒月師姐。”冷蕭喚了一聲,微微欠身。
寒月身軀輕輕顫動了一下,唇齒微張,眼神之中滿是複雜之色。她手中垂落一枚玉佩,陰魚玉佩。
“是你,對嗎?”
冷蕭轉身,正面對著寒月,只是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這個問題,寒月已經問過他不下十次,可他沒有一次給出過答覆,他不喜歡欺騙。
寒月冰山一般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笑意,如同曇花一現般迅速隱去。她說:“為何不答,還是你在逃避著什麼?”
她走上前,和冷蕭之間距離緩緩拉進,直走到與冷蕭腳尖相觸,才停下了腳步。她仰頭,望著冷蕭下巴,不知憶起了一些什麼,嘴角又泛起那一抹淺笑。
天邊忽然傳來一聲轟鳴,始終凝而不散的濃霧之中,青劍真人的身影顯露一霎,又重新沒了進去。他衣衫凌亂,鮮血淋漓。能夠將他逼到這種程度的,只有分神修士,且不止一個。
青劍真人進入之後,從雲霧中卻走出一個遮掩了面容的人來,看其身形,應是女子,只因胸前偉岸頗為明顯。
這女子蓮步輕移,兩步出現在了登天梯之上。濃霧中,青劍真人時隱時現,顯然是被人拖住,無力返身。
寒月始終望著冷蕭,可冷蕭卻並未看她一眼,只是稍顯凝重的望著遠處,退後了一步,說道:“寒月師姐,此刻顯然不是該兒女情長的時候。”
“好,我們改日再談。”
冷蕭張口,卻又未能再說出話來。能讓寒月說出這樣的言語,不知她用去了幾分勇氣。
寒月望著冷蕭背影,緊緊握著陰魚玉佩,高聲問了一句:“當年我送你的玉佩,可還在?”
當年,她之所以將陽魚玉佩送給冷蕭,或許有別樣的情愫,或許沒有,只是想著,當冷蕭手持玉佩求助於她的時候,便收回玉佩。只是這麼多年,冷蕭從未求過她一事。
冷蕭身子頓了一下,沒有去看寒月,只平靜的說:“丟了。”
他飛上半空,手中捏著一枚玉佩,輕輕摩挲著。身側,乃是一處山崖。立正山巔的宗門,這樣的山崖不知凡幾。
陽魚玉佩在空中旋轉著,如同斷線的風箏,獲得了無助的自由,實則,是另一種更深的束縛。向著深淵,墜落。
他從不扯謊,從前如此,今後如此,現在,亦然。
謝雲磊與那蒙面女子交手片刻,步步下風,這女子一身修為已經到了元嬰極致,不知所修煉的是何詭異術法,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到分神修為。
蒙面女子一身普通百姓的尋常裝束,抬手畫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天地間,磅礴的靈氣朝著她體內湧去,她的修為,也從元嬰再次提升到了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