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不知死活!”
他手心靈氣凝聚成一蒼鷹虛影,啼鳴一聲,雙翅一展,翎羽如箭,鋪天蓋地般落下。
時靈曦才至練氣,如何能面對這般威勢?冷蕭向前一步,護在她身前。只擺手一掃,雲淡風輕的將此一招化解。
同為虛嬰之境,他不知麻衣老者用出幾分實力,倘若對方技窮於此,於他而言,不堪一擊。
沒有譏諷,沒有狂妄,依舊平靜的站在那裡,彷彿局外人。
“克心。”冷蕭輕輕呢喃一聲,意在告誡自己,剋制自己的內心。
從何時起,他心中的慾望已經被放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控制。
“是邪氣作祟,還是蛛毒攻心,又或是,我本心便是如此?”
冷蕭眼神一陣恍惚,麻衣老者卻並未抓住這時機進攻,反倒對著冷蕭微微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血砂我鷹翎可出價十一枚靈玉,不知閣下可願割愛?”
“成交。”
靈玉入手,冷蕭心中微動,有幾雙目光從暗中傳來。他偏頭一望,投來目光之人連忙縮了腦袋,混入人群,正是先前在酒館之中遇到的那四個鷹翎門人。
壯漢氣喘兩聲,罵道:“晦氣!連護法都不是這小子對手,還好沒有和他交鋒。”他此刻忽然有些感謝店小二,若非小二快一步動手,那麼他便要落在冷蕭手中了。
“這血砂便是吸血的水蛭,看來要獲取,還要先將它餵飽才行。”
麻衣老者低啞的笑著,但凡被他目光掃過之人,盡數色變,連忙後退。注意放在麻衣老者身上時,忽又遭了旁人暗算,不少人被扔進了流沙地中。
血砂分佈稀疏,有離的稍遠之人,一時不死,卻深陷流沙不可自拔,只能等死,比瞬間化作血水之人,說不上是幸運還是更為悽慘。
一時人人自危,無規矩情誼可言,每個人心中的念頭,便是保全自身,並將旁人推入流沙。
騷亂之人,有一塊平靜之地。冷蕭所過之處,人群退散,無人敢試之鋒芒、捋之虎鬚。
有三五人成群,朝著麻衣老者靠了過去,若是無怨,自不該自找麻煩。這些人腰牌之上,雕著‘蛇蛻’二字。
轟鳴聲一霎傳來,冷蕭攬著時靈曦,絲毫不為所動,緩緩向前走去。時靈曦輕聲道:“師傅,你要做什麼?”
她的聲音很平靜,冷蕭卻能察覺到她眼底的一絲不忍。冷蕭的聲音更平靜,縱然眼眸深處,也是一潭死水。
“做一回漁翁。”
“統領,第二粒血砂成熟了!”
有人呼喊,被稱作統領之人,心中火熱,抬手一招。門徒數人替他爭取時間。麻衣老者低喝道:“諸位何必糾纏老夫,替旁人做了嫁衣?”
蛇蛻門徒冷然道:“方才閣下殺我蛇蛻門人之時,可不是這般好說話!”
眼看血砂便要落入那統領手中,他笑容忽然凝固在臉上,指尖靈氣一散,血砂變了方向,慢悠悠穿過人群,落在冷蕭掌心。
“你……你這……”那統領欲怒罵,髒字卻都卡在牙縫間,不敢吐露絲毫。
聽得旁人言語,那麻衣老者虛嬰之境,也才是鷹翎護法。而這所謂統領,尚不及麻衣老者,看來不過是個小勢力。
聚眾人目光,冷蕭淡淡道:“血砂在此,價高者得。”
麻衣老者大笑一聲,說道:“閣下好手段,老夫佩服。有交易在先,這第二粒血砂,老夫依舊出價十一枚靈玉!”
“十二枚!”
老者話音才落,蛇蛻門徒立刻抬價。
“十三枚!”又有人添上一枚。
冷蕭嘴角忽然揚起一絲弧度,微微搖頭。這般叫價,太慢。
“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枚靈玉。最終得標者,冷某可一路護送離開。”
有尋常勢力眼前一亮,依他們修為,即便奪得血砂,也帶不出流沙地,而今,冷蕭卻給了他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