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他趕到氐宿所在。一路上也並未遇到幾人,都避了開去。
氐宿星光之下,又是一扇相同的石門,他的目中帶著幾分疑慮,站在石門邊緣,望著那幽深的黑洞。
“龍墓,指的是這蒼龍七宿所覆蓋的範圍,還是,指整個妖靈境?”
站在這氐宿星光之下,他耳邊竟有隆隆之聲迴響,彷彿俯身於他人胸前聆聽心跳一般,沉重而有力。
入角宿尚且命懸一線,不知若入這氐宿,又是如何一番結局。事實上,他心中並不想平白涉險,只是這氐宿之中那心跳聲愈發強烈,宛若驚雷,而他心中也有一絲不詳預感。
他許久未動,那隆隆之聲好似在催促他一般,只要他一抬腳,便會被眼前的黑洞所吞噬。
遲遲未等到他進入,那石門忽然發出“喀嚓”一聲沉悶響聲,繼而緩緩閉合了起來。
冷蕭連忙退後數步,才是幾息時間,這石門已完全關閉,不留一絲縫隙。此刻縱然是他想進入,也沒了機會。
此前,在村子之中時,他曾神遊物外而來,經過這氐宿。當時,氐宿之外不知幾萬人爭鬥,亦有人不斷闖入石門之內,而此刻,卻是這般冷清。
石門之上,那血線忽然緩緩移動起來,縱橫交錯。冷蕭望之,只覺無端有些熟悉。
抬頭望天才明瞭,這血線變化,竟是與那氐宿的星象一般無二!
便是他抬頭之時,氐宿忽然光芒大盛,竟是突然化作流星墜落而來。
他耳朵輕輕翕動了一下,已是察覺到遠處林木間有不少氣息閃過,顯然是有人察覺到了氐宿的變化,也紛紛趕來。
而這刻氐宿星辰墜落,想必不多久便會有人潮將此地淹沒。
冷蕭眼睛始終落在那流星之上,不願錯過一絲變化,身子卻是化作了殘影,隱入了遠處林中。
他一人立於石門之前,屬實太過顯眼。
氐宿星辰盡數隱沒在石門之上,石門上的血線瞬息成了瑩藍之色,如夢幻水波緩緩流淌,散發著淺淺光澤。
除那星辰之外,冷蕭忽然移開了目光,卻是那空地之上驀然落下一道人影,旁若無人的朝著石門走去,似想近距離觀察。
此人一身灰衣,看不清面貌,似年歲頗長,身材高瘦。此些特徵,再稀鬆平常不過。
他之所以能夠吸引冷蕭的目光,全憑他手中所持的一把羽扇。
這羽扇宛若烈焰燃燒,散發出、金色、赤色、青色光澤,金色為芯,赤色為肉,青色為暈。
“不知是取自哪一宿的靈寶。”
此人手持星宿之寶,不加掩飾,彷彿在朝著他人招手,唯願他人前來爭搶。
而這時,確實有人順了他的意。
只見林間倏然鑽出一道黑影,速度之快,縱是冷蕭極力望去,也看不分明。
那灰衣之人見狀,轉過身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只是羽扇一揮,羽扇之上頓時呼嘯起一道三色旋風,將那黑影瞬息打落了下來。
冷蕭這才看清,那黑影原是一隻烏鴉。
這烏鴉嘶吼一聲,身形迎風而長,不過燕雀大小,好似要展翅化鵬一般。
灰衣之人頓時張開雙臂,彷彿是在迎接著什麼。一襲灰衣大袖招展,從他袖中,竟是飛出一團黑色霧氣。
那烏鴉甫一被黑霧接觸,立刻慘叫起來,只是幾息時間,已然化作了一灘濃水。
而那濃水之上,有一隻只塵埃大小的蟲豸在遊動,數量之多,不可細數,令人頭皮發麻。
而那烏鴉方才所顯露,分明足有實嬰修為,竟這般輕易便身死道消。倘若是謝雲磊在此,恐怕也是同樣下場。
“西域修士,養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