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聽見冷蕭之名,仇雁笙便腳步飛快,拉著茶鋪老闆匆匆而來,茶鋪老闆便一路指引,說是冷蕭出了城門。
二人便又立刻趕往城門,那兩個守衛一見到仇雁笙,頓時恭敬喚了一聲:“大人。”
仇雁笙匆匆便出了城門,目光盡處,空無一人,他便道:“哪有人?”
茶鋪老闆眼神掃過周邊,忽的在不遠處的角落之上停頓了一下,卻見那三寸之地,少了一具在烈陽下暴曬的屍首,多了一片新翻的黃土。
他說道:“許是耽擱了太久,那人已經走遠……”忽的,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卻是欲言又止。
仇雁笙目光敏銳,頓時好似無意的說道:“他此前可是去了茶鋪之中?”
“稟大人,正是。”
“罷了,天氣燥熱,還叫老丈白跑一趟,仇某便去光顧光顧老丈的生意!”
茶鋪老闆一愣,頓時結巴了一句:“這……這如何使得?”
仇雁笙不由大笑,拍了拍茶鋪老闆肩膀:“如何使不得?莫不是老丈不願叫仇某前往?”
他口中冷不丁冒出一句:“老者莫不是有事欺瞞於仇某?”
茶鋪老闆身子一顫,連連擺手:“大人說笑……老朽豈敢欺瞞!著實是茶鋪粗陋,恐不入大人法眼……”
二人邊說著,便是回頭走去,冷蕭這才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遙遙望著這一幕,頓時身形一動,直接從那城牆之上入了城中。
正要進那茶鋪之時,卻仍是晚了一步,卻見那仇雁笙和茶鋪老闆二人已是先他一步進了茶鋪。
冷蕭口中嘆息一聲,身子緩緩走到了屋後窗邊,斂去了氣息。
仇雁笙有意無意的打量著茶鋪,茶鋪確實是小,此刻一覽無餘,雖然陳設稍顯破舊,可在茶鋪老闆那不停擦拭之下,倒是顯得極為整潔。
茶鋪老闆頓時道了一聲:“大人且稍等,老朽這便去上茶。”
不多時,老者便端著一壺茶匆匆而來,給仇雁笙倒上了一杯。
仇雁笙飲茶便如飲酒一般,壓根沒嚐出味兒來,一口便囫圇灌了下去。方才他粗粗掃視了一圈,倒也並未察覺出什麼不妥。
隨後,他指了指角落處,遙遙望著白彤肉身,卻見對方閉著雙眼,靠在椅子上,彷彿熟睡一般。
“這是何人?”
冷蕭目光一凝,卻是緩緩提起了靈氣。
卻聽那茶鋪老闆賠笑一聲:“稟大人,這位客官飲了些酒,恐是醉了。”
仇雁笙微微點頭:“你這茶鋪怎的也販起酒來?”
“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生意不景氣,老朽只得做的雜些,討口飯吃罷了。”
仇雁笙又是灌了一杯茶水,撥出一口熱氣:“這大熱天,再飲這熱茶,竟無端生出幾分涼意!當真是好茶,好茶!”
卻見仇雁笙不再多留,轉身便出了茶鋪,步履匆匆,一刻未停。
然而他卻不知,他一舉一動,全部落在一人眼中。那人身著一襲白衣,胸口繡著一柄金色小劍。
“這不是仇雁笙嗎?怎的有這閒情逸致,獨自飲茶來了?”
見仇雁笙離去,茶鋪老闆才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回頭去看白彤肉身之時,卻見那後方窗沿之上赫然半倚著一道人影,繼而一步落入了茶鋪之中。
若說此前還不能確定,此刻見到冷蕭正臉,茶鋪老闆頓時倒退了幾步,與冷蕭隔出了一些距離。
“多謝老闆,替冷某照顧這位姑娘。”
茶鋪老闆不由自嘲一笑:“客官何須言謝?老朽亦不過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他聽著冷蕭自稱,猶豫了一下,不由問道:“客官……可當真是冷蕭?”
冷蕭輕聲一笑,卻還不等他回答,門口又是傳來一聲冰冷話語:“這句話,仇某也想問。”
卻見仇雁笙一步踏入茶鋪,眼神直勾勾落在冷蕭身上。
冷蕭心中不由一嘆,深知避之不及,不由淡笑道:“仇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仇雁笙目光一閃,頓時笑了一聲,目中流露出些許緬懷之意,快步朝冷蕭走了過去:“確是好久不見了!近來說不上好,亦說不上壞,如今鬼物四處作亂,甚至有元嬰修為者,當真是民不聊生!”
冷蕭無一絲防備,仇雁笙走到冷蕭近前,忽然抬起一劍便架在了冷蕭肩頭,神色漸冷:“閣下藉著仇某兄弟的肉身四處作亂,如今倒是鎮定,還要打算借仇某兄弟之名行何等卑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