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聞言,只是冷冷道:“大長老之命,是將冷蕭生擒!”
“可駱長老才是刑堂堂主,掌管刑罰!”
“如今宗主閉關,乃是謝長老掌管宗門,師兄以為,該聽誰的?”寒月聲音不變,神色未有絲毫波動,好似只是在就事論事,然而眼神落到冷蕭身上之時,卻依然波動了一霎。
喬止誼目光一下閃過寒月,方才便是她出手相阻,否則冷蕭不死也重傷。繼而又劃過楚天闊,面色漸冷:“吾乃劍閣弟子喬止誼,來者何人?”
“青痕宗,寒月。”
“吾乃青痕宗大師兄,楚天闊!”楚天闊兩眼一瞪,在喬止誼面前絲毫不露怯,眼神望向冷蕭之時,不由挑了一下眉頭,似有意羞辱冷蕭一般。
喬止誼面上平靜,心中卻是一沉,劍閣出世,多數宗門都要贈劍閣幾分薄面,然而看楚天闊那副氣勢,分明不想給他面子。
“原來是寒姑娘、楚兄,不知二位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不等寒月說話,楚天闊頓時輕笑一聲:“也無甚大事!想必喬兄也有所耳聞,此賊偷師我青痕宗靈訣,今日便是奉師命而來,捉拿此賊!”
喬止誼乾笑一聲:“如此說來,倒是十分不巧。喬某也是奉命而來,取冷蕭性命。”
他面上露出一絲詭異笑容:“若不然,將他頭顱斬下,一分為二,你我兩方各得其一,各自交差如何?”
喬止誼話音才落,楚天闊頓時心中暢快不已,大有贊同之勢,心中暗道:“你冷蕭在青痕宗試煉之地大放光彩,又在蠻域力抗沐尋禮,可曾想過自己也有今日?”
被人當面商議如何分割頭顱,這是何等恥辱?
不過楚天闊心中這般念頭只是一閃,卻並未答應,而是義正言辭道:“喬兄此言差矣,吾輩修士自當心存善念,我青痕宗亦是名門正派,豈能行此等慘無人道之事?”
寒月在楚天闊身邊,冷冷吐出一句:“我等奉師命,生擒冷蕭,不得有誤!喬兄,你執意要阻?”
寒月說話並不如何中聽,彷彿是性格使然,不顯刻意,可在她話音落時,已然是一片劍拔弩張之勢,冷蕭夾在中間,左右不得言語。
對他來說,當然是跟寒月回青痕宗更有利,北冥鯤閉關,如今謝雲磊掌管宗門,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他並不會這麼想,只有弱者,才會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強與弱,向來不是表現在外在,更要有一顆強者之心。冷蕭眼睛眯起,胸膛微微起伏,已然是抓住一切時間恢復。
江溪城之內,陳涵自酒樓中走出,堂堂七尺男兒面上卻掛著兩行淚痕,哭的無聲無息,手中一罈濁酒,走一步,灌一口。
“蓮兒,你且稍後,待為夫飲盡這壇酒,便來陪你!”
他走著,喝著,哭著,笑著,一步一瘋癲,一步一痴狂。
路過之人,皆回頭張望,莫說他這般離奇姿態,便是他那黝黑膚色亦是叫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喲,好一個大男人,這淚,落的可當真是自在!”一公子哥模樣之人路過陳涵,不由狂言嗤笑一聲。
陳涵便似未聽到一般,腳步不止,頭也不回,眼神始終迷離。
“可憐,可悲,還是一個聾子!”那人見陳涵並不回應,又出口辱了一句,好似從中獲得了什麼快感一般。隨著他出言譏諷,路邊之人有不齒者,有不忍者,亦有隨之而笑者。
他索性閒來無事,便也跟著陳涵走了幾步,卻見那痴狂落淚之人,站在一塊告示牌之旁,腳步忽然頓住。
陳涵霍然回頭,兩眼直直落在那其中一張告示之上,眼白之上佈滿血絲,猙獰至極!
“採花大盜遊小空,通緝一千塊靈石。”
陳涵嘴角不斷顫抖,雙手好似沒了力氣,酒罈子落在地上,摔了個八瓣,酒水灑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