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沐尋禮、鬼頭陀、應笑三人現身之時,眾人心中已是絕望。莫說青劍真人與蒼耳被纏住,無法脫身,即便能夠脫身,以二人之力也未必能阻住這三人。
誰知,才三言兩語之後,情勢竟轉變到了一個令他們看不清的地步。
沐尋禮兩眼幾欲噴火,怒不可遏。他知曉應笑與鬼頭陀之間不合,若要和解,必要有率先低頭賠笑之人。而不論是鬼頭陀還是應笑,顯然都不可能做出這般有損顏面之事。
正因如此,沐尋禮雖然提防鬼頭陀,可還對應笑保留了幾分信任,心中也存了將之收為己用的想法。天下之大,單憑一人之力,如何能夠坐穩?
應笑所有神色皆化作一絲平靜,緩緩說道:“人妖殊途,留著沐閣主遲早都是禍患,今日正是時候!”
他說話之時,鬼頭陀並未閒著,直化作原形,手中鬼語念珠一散,顆顆落入眼睛之中,一時威勢大漲。身形一抬,腹部鬼面顯露出一抹和善笑容,如春風拂面,令人生不起排斥之意。
而這笑容所帶來的,卻是凜然殺機!
沐尋禮長劍一出,藏鋒劍氣一現,直斬落在鬼頭陀腹部鬼面之處。原本笑容滿面的鬼面之上多出一道猙獰血口,噴灑出綠色鮮血。
鬼頭陀張口一吐,有毒液,有蛛絲,八腿如刀如剪,同時落下。
在旁,應笑十指之上綻放出烏黑光芒,只一縷爪風,便叫地面裂開一片細小縫隙。他一爪轟然向著沐尋禮身側傷口處落去。
沐尋禮不斷嘶吼,有如困獸。現身之時狂傲,此刻宛如喪家犬,他此前所展現的高高在上,頃刻間成了笑話。
“楚長老,現在該如何行事?”有信任楚天闊之人,將目光落在楚天闊身上。
亦有幾人看向冷蕭,畢竟此前所有行事,都隱以冷蕭為主。
此時,楚天闊眼神跳動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知冷師弟可有良策?”
冷蕭只淡漠吐出一字:“等。”
此話一出,除卻寒月之外,即便是仇雁笙,也目露差異,不敢置信。可只一息,便恢復了平靜。他只道是,不論自己能否明白冷蕭話中之意,冷蕭斷然不會害他便是。
可楚天闊自是不會這般想,只當冷蕭失了辦法,才故作深沉,立時冷笑道:“等?拿什麼去等!等什麼,等死不成?”
“正是。”冷蕭依舊淡漠說著。
“你!不可理喻。”
楚天闊拂袖。他亦能看出冷蕭眼中所顯露的一絲敷衍與不耐。他只道,或許冷蕭並不想等死,卻也無力迴天,他這二字,正是道出了冷蕭心中想法。
“既然師弟有此死志,我等自然不會同師弟這般軟弱。諸位長老,且隨楚某闖上一闖!”
幾人彼此交流之間,話語雖各有激昂,聲音其實並不重,也並未叫沐尋禮、鬼頭陀、應笑三人注意。
應了楚天闊話語之後,除卻寒月、仇雁笙以及紅綃之外,餘下之人盡數向著洞口衝去,面上大義凜然,行動卻有些爭先恐後之意。
冷蕭微微側目,寒月與仇雁笙留下,在他意料之中。可紅綃不動聲色,反是在讓他有些詫異。眼眸之中,只倒映出紅綃一抹嬌媚笑容,以及一雙烈焰紅唇。
他收回目光。
有一老者,衝在了楚天闊之前,落在洞口之處,發出一聲沉悶聲響。封印未破,反倒如此前蠱修一般跌了回來。隨後,諸多元嬰修士一同出手,結局亦然。
有蠱修對之嗤笑不止,笑意之中又有些悲哀。破不開封印,最終的下場可想而知,一念至此,蠱修面上便笑意全無。
楚天闊面色鐵青,低喝一聲:“斬!”
他一劍厚重如山,轟在封印之上。一時連地面也隨之震動不已,可那封印依舊不動如山。
鬧出這般動靜,料想沐尋禮三人早該發覺,可三人之中卻無一人投以目光,始終對其視若無睹。
楚天闊一時大感羞辱,對方這是篤定他們難以破除此封印。他喊了一聲:“諸位長老,一同施力!”
十幾人點頭對視之間,立刻出手。劍芒閃動,劍氣縱橫。落在同一點之上,依舊似泥牛入海,只叫這封印顫了一顫。
眾人臉色一白,這一劍,每個人都使了十成力,倘若如此也破不開封印,今日豈非要命絕於此?
於是,眾人又燃燒了元嬰,再度嘗試了一次,最終所得,不過是相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