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過夢一遭,生何羨,死何哀?雙目一閉,誰人又知不是一場大夢初醒!
冷蕭手中長劍錚然,劍身之上那一齒殘缺,這刻折射出一抹猩紅光彩,耀人雙眼。
那一二百妖修,一個緊接著一個倒下,想要逃,卻似身陷泥沼之中,難以逃脫;想要反抗,奈何被硨磲所壓制,只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等待著死亡步步逼近。
趁著焦飛不曾注意之時,冷蕭悄然吸收著那死去妖修身上散發出的妖氣,充盈自身。
而那妖修死去之後,皮肉褪去,露出骨身,依舊捲土而來,當真如不死不滅一般。任林不時往口中拍入一枚丹藥,奮力絞殺之下,終是將這綠火緩緩蒸騰成氣,一朵接著一朵消散。
焦飛此刻一人獨戰數名金丹修士,卻絲毫不落下分,將幾人一一斬首,最後一劍,留給了顧陽,留給了這個始終將他當做勁敵、卻從未被他放在眼中過的年輕人。
他並未取走這些修士的內丹,給這些妖修留下了最後的尊嚴。
助著任林將最後一朵綠火抹除,三人皆口氣稍松,任林立刻說道:“此事任某還需即刻稟報妖尊,不便久留!”
言罷,他身形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卻根本沒有將那硨磲歸還之意。焦飛面色極為平靜,好似早已料到了這般結果。
他衝著冷蕭感慨一聲:“這大半月未見,焦某還蕭兄已然遭遇了不測,今日得以再見,當真可喜。”
冷蕭嘴角淡淡上揚了少許,說道:“大事未成,蕭某豈敢長眠。”
聞言,焦飛面上忽然閃過一絲神秘之色,輕聲說道:“蕭兄可知,焦某所圖為何?”
冷蕭笑了一下:“蕭某隻要屬於我那份錢財一分不少的到手,餘下之事,與某無關。”
他微微搖頭,不再討論此事,目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說道:“方才處死之人,唯有十之四五,尚有大半人流落在外,不知是否也遭了邪祟附身。”
“蕭兄此言差矣,此非附身,乃是吞心。說來不過是死於自身慾念罷了。”
“若焦兄遭邪祟吞心,怕是撐不了一息。”
焦飛聞言,卻是大笑出聲,面上並無一絲不喜之色。
二人幾步回到據點之中,焦飛帶頭穿過那灌木,走過了此前任西達休憩之地,並未對冷蕭隱藏。
冷蕭便也隨之而去,卻見那隱蔽之處,地面上赫然有一根手臂粗細的石柱,足有半人高。
只見焦飛快步上前,往那石柱之中打入一道靈氣,稍等了片刻,那石柱始終未生變化,好似凡物。
焦飛不由面色難看,當即低喝一聲,靈氣翻卷,竟是將地面直接掀起了一層,那石柱之下,竟是一個錯綜複雜的陣法!
此刻那陣法之上的脈絡好似被人截斷,這陣法便已然是形同虛設。
“這混賬東西,竟是將大陣也給毀了!”
冷蕭不知其所罵是邪祟還是任西達,只顧眼觀鼻、鼻觀心。說來這用處不明的陣法被毀,於他而言反是一件好事。
不論這陣法乃是作何用處,既是妖修所布,又豈是為善?
“焦兄,可還有其他據點?”
“蕭兄為何有此一問?”焦飛看了冷蕭一眼。
冷蕭頓時說道:“若此處據點遭遇邪祟,那其他據點或許亦是如此。”
焦飛聞言,面上不由一變,當即告知了冷蕭四個地點,囑咐冷蕭務必要保證石柱完好。
此後他也不多言,便朝著一個方向快速離去。
冷蕭望著焦飛背影,焦飛所離去方向,並未有他所知的四個據點,可見焦飛還是隱瞞了一部分。
待焦飛離去之後,他走到那石柱之前,那石柱看似脆弱,卻不知是何等材料所造,足足叫他砍了半個時辰才砍斷。
這刻,他才朝著另一個據點趕去。
焦飛給了他四個據點位置,包括江溪城遠處那個據點,連線起來竟似一個圓弧,幾乎囊括了半個南域。
他心中已是有所猜測,焦飛所保留的那幾個據點位置,定的與他所掌握的幾個點位置相對,連線之後,或許便可成一個正圓。
焦飛深知與冷蕭之間不過是交易罷了,臨走前還給了冷蕭二十萬靈石,可見此事的重要性。
冷蕭得了靈石,自是不會耽擱,足足趕了半月有餘,才算趕到。
這些據點所處之地,無一不是深山老林,盡是些僻靜之地,無人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