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雜之處,焦飛緩步而行,已是朝著與冷蕭約定好的方向而去,此刻他卻是忽然皺了眉頭,傳音符不斷閃爍,可聲聲呼喚卻盡數石沉大海,未能得到一絲回應。
他下意識便覺得冷蕭進入妖域之後,便好似魚兒得了水,四處遨遊去了。
畢竟冷蕭曾說過,他是一個不喜管束之人,顯然不願跟著他四處奔波。
焦飛面上浮現一抹慍怒,冷冷道了一句:“早知你這白眼狼靠不住,焦某又何須浪費這數十萬靈石。”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容,微微眯起的眼神之中,展露出一絲危險色彩,呢喃一聲:“只可惜,要一步步爬,才不算違背誓言。”
這但凡能化妖之輩,修為多數在築基之上,便是練氣修士也少有,修為低下的妖修,多數乃是父輩所生,生來便已具備化形之力。
且妖族大多並非嘴大喜言之輩,不似人族,喜好吹噓,此前冷蕭被人劫道之事,便似一陣風般拂了過去,再無人提及。
焦飛自然不是此等甘認倒黴之人,當即便是朝著一個庭院走了過去,院中樓閣甚多,顯出一抹古樸韻味。
這庭院,便是檀塗閣。
所謂檀塗閣,便是妖族刺探情報之所,而較之尋常勢力,這檀塗閣雖人丁不旺,閣主卻是精通一些算術,能算得一些相對隱秘的情報,同時,這檀塗閣主學識廣博,諸多艱澀、細碎之事,他也都知曉。
焦飛才到檀塗閣之外,當即便有一人看了他一眼。
此人乃是一箇中年人,許是在此地蹲守,倚靠在牆邊。這檀塗閣也實屬一處幽靜之地,並無幾人來往。
說來這大妖嶺雖是在第一域最邊陲,可這檀塗閣,便是整個妖域,也都是名聲在外。
焦飛走到檀塗閣之外,那守在邊上的中年人頓時站了起來,冷冷看了焦飛一眼,說道:“檀塗閣今日待客已至上限,閣下請回。”
這中年人面上雖有些冷淡,語氣倒也還算客氣,顯然是看出了焦飛修為,不願與焦飛起衝突。
焦飛看著這中年人,不由笑了,笑得格外燦爛,天真無邪,詫異道:“焦某怎不記得這檀塗閣還有下人守候?”
那一句“下人”,叫這中年男子嘴角一抽,面色更是冷冽了幾分。他又說了一句:“閣下還是等明日吧。”
焦飛面上始終帶著那似好奇般的笑容,問道:“你可是這檀塗閣下人?”
中年男子幾乎是強壓著心中怒火,從牙縫之中擠出二字:“不是。”
只待他這二字一落,卻頓覺眼前一花,那本是在數丈之外的焦飛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他身邊。
他心中警兆才剛剛升起,還未來得及防備,就被焦飛一掌拍飛了出去,直在半空翻轉了數圈才落地。
這中年人身形一轉,穩穩落地,只是側臉一個血紅的巴掌印格外明顯,此刻半張臉已是高高腫起。
他頓時大怒,卻聽焦飛道了一句:“既不是檀塗閣下人,還敢擋焦某的道。”
焦飛面上的笑容依舊,卻無端讓此中年人心中泛起一絲寒意。
眼看焦飛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門檻,這中年人又是衝了上去,縱然這刻有了防備,卻依然還是相同的結局,另一邊臉頰也高高腫了起來。
而這刻,焦飛早已進了檀塗閣。
他目中閃過一絲懊惱與憎恨,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枚傳音符,口中喃喃自語:“大哥怎的還不回信兒?”
檀塗閣空無一人,那花鳥蟲魚如夢幻流轉,於這妖域而言,乃是一處世外之地當中的世外之地,生活在此等環境之下,當真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