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城,藥鋪之中。
老漢手腳極為利落,迅速便是替冷蕭取來了三味靈藥,便是打發冷蕭離去。冷蕭藉著老漢取藥之時,將那上一次安置姚心雨的椅子周邊迅速掃視了一番,空空蕩蕩,哪有山河心所在!
冷蕭心中不由閃過一絲焦躁,可那老漢修為在他之上,又非良善之輩,他若詢問,只怕也難問出什麼來。
他將姚心雨安置在那椅子上,不由衝那老漢笑了笑:“老人家,你是個好人。”
那老漢本是極為不耐,正要驅趕冷蕭,這刻聞言,不由大笑了兩聲,連連擺手:“年輕人有眼光,這些年來,說過這句話的人簡直太多,老夫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一笑過後,他面上又是變做了個那副不耐煩的樣子,又是要打發冷蕭離去。
冷蕭卻是一動不動,又衝著老漢笑了笑:“老人家,你且探一探冷某身體狀況。”
老漢目中將信將疑,卻也是伸手一探,不過片刻,兩眼之中不由綻放出兩道神光,唇角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卻是瞬息便收斂了起來,乾咳一聲,以做掩飾。
“不曾想,你這小子還是個修士?”
“曾經是。”
“不知你是何意?”
“老人家,你是好人。不若好人做到底,再幫晚輩一次,替晚輩修復金丹如何?前輩見多識廣,定有辦法。”冷蕭笑著。
那老漢兩眼幾乎眯成了一道縫隙,哼哼一笑:“算你小子運氣好,碰上了老夫,老夫正巧有一法子。”
二人相視一笑,此事便算成了。
冷蕭再次浸泡在了那藥浴之中,老漢又是不斷給他強調著細節,只是這一次,他並未再去看姚心雨。
待那金丹逐漸成形之後,老漢目光緩緩變了意味,嘴角勾起一抹詭異弧度,心中冷笑不止:“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這可就怪不得老夫了!”
眼看時機已到,老漢頓時探出一爪,頃刻間就將那木桶抓了個粉碎,直直朝著冷蕭丹田落去。
誰知,他手掌剛落,便是被冷蕭一把抓住,老漢頓時變了臉色。只聽冷蕭緩緩說道:“老人家,這是要作甚?”
老漢面色一沉,冷哼一聲:“老夫自是要幫你,還不趕緊鬆手!”
“幫我?恐怕未必。”
冷蕭淡淡吐出一語,五指微微收攏,老漢頓時淒厲慘叫起來,那手腕骨頭好似被冷蕭生生給捏碎了一般。
他頓時厲聲道:“小子,你要恩將仇報?”
“不對。”
冷蕭輕輕搖頭,說道:“冷某尋仇而來。”
老漢聞言,不由一愣,屬實想不起來到底何時得罪了冷蕭。只是這些年他陰損之時做的不少,也不疑有他。
只見他面色陰沉,恨聲道:“罷,老夫認栽,你要多少靈石,老夫給你便是!”
“冷某不要靈石。”冷蕭又是微微搖頭。
老漢見狀,呼吸稍稍急促了幾分:“你,你莫不是還要老夫性命不成?此乃寒風城,你真要敢在城內殺人,定是寸步難行!老夫可給你一千……不,五,五千靈石!你放老夫一命。”
冷蕭微微嘆了一口氣,鬆了手。
老漢神色才剛舒展,自以為冷蕭同意了他的說法,眼珠子滴溜溜轉動,正盤算著怎麼在冷蕭出城之前趕到城主府,然後將靈石追回,可當他抬頭之時,身子卻是驟然一冷。
冷蕭那目光,看向他時,就好似在看向一個死人一般。
“他,他不敢,他不敢在城內殺人!”
老漢心中嘶吼一聲,卻是驀然跪倒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少俠,老漢我上有百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若無了老漢,你叫她們如何生存!”
冷蕭面上未有一絲波動,只輕輕道了一句:“冷某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如實作答,冷某定不傷你。”
“近日,你可有在藥鋪之中拾到一個吊墜?”冷蕭一指姚心雨所在,“大約是在那個位置。”
老漢一愣,本以為冷蕭是要翻出他當年所行齷齪事的舊賬,怎料冷蕭竟扯出一個吊墜來?
“甚麼吊墜,老漢從未見過!”老漢當即搖頭,且看其樣子,不似作假。
冷蕭心中焦躁之意更濃,若山河心不在這藥鋪之中,他又該到何處去尋!
他一把掐住老漢脖頸,將之舉了起來,五指緩緩收攏,目中寒意更甚,面上愈發平靜,卻是平靜的叫人膽寒。
“老人家,莫打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