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上,萬千靈氣自在揮灑,如瀑如漿,好不美麗,可那繽紛璀璨的神光之後,卻是滿目殺機。
方雲深受重創,無力再戰,卻亦是留得一條性命,被白曉、胡海、夏鳶三人拖著,遠遠避了開去。
夏鳶望著天空之上,冷蕭被流鶯提在手中,她與洪成武二人面對數十元嬰,瞬息便是落入下風,艱難抵擋,眼看便是擋不了多久。
流鶯修為尚可,勉力能與駱海相抗,可餘下洪成武一人,若以一敵之二三,拼命之下,尚可一時不敗,然而要他以一敵數十,莫說是他,便是朱無道亦不敢出此狂言。
夏鳶回頭,雙眼定定看著方雲眼睛,說道:“宗主,你可還要欺騙自己?”
方雲雙目稍顯無神,整個人疲憊不堪,這時頭也未抬,只是道了一句:“你這是何意?”
夏鳶見狀,不由怒罵出聲,她的性子便是這般,天地不懼,何人都敢斥責,只聽她道:“宗主,那人定是冷蕭,你分明早已猜到,為何還要處處致他於死地!”
方雲聞言,那目中不由恢復了少許神采,語氣卻是極為淡漠,嘆息一聲:“他是冷蕭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又能如何?”
胡海那斷臂,死死握著雲亭劍,抬眼望著天空,方雲好似有所感,輕道一聲:“莫看了,爾等連拼命的資格都沒有。”
便在這時,那天空之上,洪成武驀然大吼一聲:“朱無道!”
這一聲低吼宛若驚雷炸響,隆隆貫耳,然而卻無人退避,反是愈加爭先恐後的迎了上來!卻見洪成武已是被七八個元嬰修士死死黏住,無路可退!
朱無道聽見嘶吼,一爪擊退謝雲磊,後腦彷彿生有神眼一般,頭也不回便是霍然轉身,剎那間揮出一道凌厲爪影!
洪成武亦好似約好了一般,身子瞬息朝下一沉,那七八個元嬰修士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抬手抵擋,各色靈氣激盪,卻僅僅只叫那爪影頓了一頓,便是結結實實的吃下了這一招!
那七八個元嬰修士瞬息被擊飛出去數十丈,身上鮮血淋漓。洪成武趁機衝了出來,非但不逃,反是一頭扎進了人堆之中!
流鶯單手與駱海過招,竟是不落下風,縱然失了肉身,實力跌落,可同樣,也能讓她可以免疫多數傷害。
卻見她身後緩緩逼上一個中年男子,手中白光繚繞,不知是何招數,流鶯心中警兆頓生,那駱海好似商量好一般,立刻嗷嗷叫著上前拖住了她。
那中年男子面上露出一抹冷笑,瞬息便朝著她背後印了上去!
這剎那之間,卻是洪成武一頭探出,生生替流鶯捱了這一掌,雙臂又是胡亂揮舞,匆忙間擋下幾道攻擊。
然而,這刻他卻忽然悶哼一聲,立刻變了臉色,只見他肩頭之上白光閃爍,不足一息便是沉下去一塊,好似冰雪消融了一般。
洪成武頓時淒厲嘶吼一聲,手掌如刀,便是生生將那整個肩膀撕扯了下來,丟了出去,便是這幾息之間,那肩膀已然不復存在。
他重重喘著粗氣,肩膀之上靈氣流淌,很快便已重新生出,可氣息卻是虛弱了不止一分。
“該死,竟是傷人神魂的招數,這狗賊,看老夫不活剮了他!”
洪成武一句話剛剛落下,便聽那方才出手偷襲的中年男子大笑一聲:“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不過甕中之鱉而已,又能有何作為?”
他這一聲反問才剛落下,耳邊驟然迴盪起一個聲音:“作為不敢當,殺你,夠了。”
那中年男子頓時心中一涼,面上已是大驚失色,卻見那朱無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側,謝雲磊遙遙大喝一聲:“衛長老,當心!”
然而還不等這中年男子做出反應,朱無道便是一爪捏在了他喉嚨之上,手指輕輕用力,便是將他半個脖頸都捏成了碎肉。
與此同時,那中年男子體內霎時飛出一個淺綠色元嬰,正是那中年男子模樣,此刻面上仍有驚恐之色,立刻便要逃遁。
周遭數十元嬰修士瞬息迎上,對著朱無道連連攻擊,那謝雲磊亦是遙遙斬來一劍,朱無道對此恍若不知,仍是一爪朝著那男子元嬰落去!
那男子元嬰驚恐萬狀,卻是無濟於事,只瞬息之間,便被朱無道一爪撕裂成了幾片,頃刻間煙消雲散。
直至散去之時,空氣之中仍是殘留著一聲淒厲叫喊,卻終究是無人救得了他。
謝雲磊那一劍這時才剛留下,驀然自朱無道後心穿透而過,落在了極遠處,朱無道好似並未有所損傷,卻是忽然咳嗽一聲,氣息霎時萎靡了下來。
“朱兄,你!”眼睜睜看著宗門長老死去,謝雲磊目中悲痛萬分,卻只餘一聲哀嘆。
朱無道望著這數十元嬰修士,彷彿看不見自己結局一般,仍是平靜說著:“謝長老,既要打魚,便要做好葬身魚腹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