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西哥特正統,東羅馬蠻夷(中)
小阿萊克修斯和他的父親,在十字軍攻破君士坦丁堡、推翻阿萊克修斯之後,取得了帝國的皇位,也就是阿萊克修斯四世和伊薩克二世兩位共治皇帝。然而令他犯難的是,他現在欠威尼斯和十字軍的錢,之前為爭奪皇位誇下海口,然而現在他卻還不上……於是十字軍一直駐紮在君士坦丁堡。
想必可以理解君士坦丁堡市民對城外的十字軍的厭惡感……於是,1204年2月,君士坦丁堡市民暴動,廢除了伊薩克二世和阿萊克修斯四世被廢黜,被十字軍推翻的前皇帝阿萊克修斯三世的女婿阿萊克修斯·杜卡斯被擁立為帝,是為阿萊克修斯五世。
阿萊克修斯五世即位後,不承認阿萊克修斯四世與十字軍達成的協議,拒絕向十字軍和威尼斯人支付金錢。4月9日,駐紮於君士坦丁堡城外的十字軍在與威尼斯總督恩里科·丹多洛交換意見,總督意識到這很可能是瓜分東羅馬帝國的良機,可以使敗仗停不復存在,使威尼斯徹底稱霸地中海東部,獲得大量領土和經濟利益,於是極力滋瓷進攻君士坦丁堡。
達成一致意見後,十字軍發動了對君士坦丁堡的又一次進攻。經過4天的戰鬥,阿萊克修斯五世扛不住了,棄城而逃,在君士坦丁堡剛剛被攻破之際,前皇帝阿萊克修斯三世皇帝的另一個女婿,拉斯卡利斯家族的君士坦丁·拉斯卡利斯在聖索非亞大教堂被部分軍隊推舉為皇帝,但此時他已經無力迴天。於是君士坦丁·拉斯卡利斯和他的兄弟狄奧多爾——這位也是阿萊克修斯三世的女婿……——兩人分路出逃。
十字軍又一次攻入了君士坦丁堡。
這場劇變過後,勝利者們聚在一起舉辦分贓盛宴,個個都是爭先恐後大快朵頤:
威尼斯共和國在瞎子總督的努力下收益頗豐,佔去了原東羅馬帝國八分之三的領土——包括愛琴海和亞得里亞海沿岸的許多港口和克里特島。
而十字軍則以君士坦丁堡為中心滋瓷建立了天主教陣營的拉丁帝國和兩個附庸於君士坦丁堡的拉丁帝國的國家——也就是接下來與摩里亞專制國的建立有關的雅典公國和亞該亞侯國。
這些土地都是東羅馬帝國曾經的一部分,西歐人將拜拜的屍體切割得支離破碎。
不過,拜拜的屍體竟然還沒有死絕,依然有點活氣,在十字軍和拉丁帝國暫時未能控制的土地上,抵抗的力量開始活躍起來。科穆寧王朝的後代覺得有機會扯旗然後接收拜拜的聲望和遺產,於是在小亞北部、黑海南岸建立特拉比松帝國,自稱羅馬皇帝。巴爾幹上的阿爾巴尼亞和希臘北部,拜拜的另一個流亡政權伊庇魯斯帝國也自稱正統——這貨還雄起過一把,滅了拉丁帝國最大的封邑塞薩洛尼基王國,不過很快就被保加利亞帝國給狠狠調教一番,從此萎靡不振。
但這些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掛名政權而已。真正能“正位續大統”的拜拜遺孤,正在安納托利亞農業區崛起。
都做了前皇帝阿萊克修斯三世的女婿的親兄弟君士坦丁和狄奧多爾,成功出逃,到達安納托利亞高原西部的繁榮重鎮尼西亞城,為今伊茲尼克。雖然對安納托利亞西部虎視眈眈,但是由於擔心拉丁帝國和十字軍的威脅,賽爾柱突厥羅姆蘇丹國在笑納安塔利亞之前還是暫時滋瓷了這對難兄難弟,於是二位兄弟就以尼西亞為根基,建立了統治安納托利亞西部的尼西亞帝國。
西安納托利亞是東羅馬帝國人口聚集、農業發達的心臟,在敗仗停還有著最後一絲生機與活力的時代,尼西亞帝國透過渲染再征服運動、鼓舞希臘精神和實施軍國主義成為拜拜的光復者,尼西亞帝國皇帝米海爾八世1259年打敗亞侯亞侯國和伊庇魯斯的聯軍,佔領了伯羅奔尼撒半島東部大部分土地,這便建立起了從屬尼西亞帝國的封邑——摩里亞專制國的前身。
兩年後,滅亡拉丁帝國、光復首都的米海爾八世完成東羅馬帝國的重建,然而舊制的缺陷、濫發廉價銀幣、商業衰敗和大批抽調安納托利亞前線軍隊以保衛歐洲,這種種危機最終讓皇帝彌留之際的東部邊境開始崩潰。
這時,歐洲地區的屬地,承載了拜占庭最後的文明與希望。而伯羅奔尼撒半島就是一個希望之地——這塊昔年斯巴達所在的土地。
1348年,約翰六世·坎塔庫澤努斯將此地區封給其子曼努埃爾·坎塔庫澤努斯,並授予其“專制君主”稱號。
1380年曼努埃爾去世後,帕里奧洛加斯王朝奪得了摩里亞的統治權,狄奧多爾一世·帕里奧洛加斯於1383年成為摩里亞專制君主。如此一來,拜占庭皇帝也兼任摩里亞專制國的專制君主。
狄奧多爾一世死後,其兄長、皇帝曼努埃爾二世之子狄奧多爾、君士坦丁、托馬斯與季米特里奧斯先後統治摩里亞。這時候,從帖木兒帝國的雷霆打擊之下緩過勁來的奧斯曼帝國,已經向著岌岌可危的君士坦丁堡市長的老巢發點了最後的試探和衝擊。不過在君士坦丁堡江河日下的危難時刻,摩里亞專制國的發展卻還不錯,或許是吸取了斯巴達人遺留的些許武德,1430年,摩里亞專制國的統治範圍擴大到整個摩伯羅奔尼撒半島,擁有米斯特拉斯和格拉倫扎兩個首都。
伯羅奔尼撒半島上的旗幟象徵著拜占庭帝國外緣所剩不多的一股勃發的生命力。君士坦丁十一世做過摩里亞專制國的君主後,又把這伯羅奔尼撒半島的統治權交給弟弟——托馬斯·帕里奧洛加斯,以及季米特里奧斯,這兩位共治伯羅奔尼撒半島。
這是帝國僅存的一股沒有被奧斯曼帝國包圍的有生力量。但是,君士坦丁堡市長這個位置,卻終究無力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