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也十分意外。原來剛才一直讓禾匡顏奔向的目標,便是蘇夏之前看到的那幾個,明顯和眾人心思不同的羽族。
而對禾匡顏竟然主動到來,不但眾人差異,那幾個人顯然也是十分奇怪。他們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還順帶著多看了蘇夏好幾眼,這才恍然對著禾匡顏微微彎下了腰行禮道,“王。”
他們起身之時還又多看了蘇夏一眼,卻顯然不知二人大禮未成應該喚蘇夏什麼才好,最後也只是對著蘇夏微微點了點頭。
“不必多禮。”禾匡顏淡淡道。
他們這剛剛打了個招呼,周圍可就熱鬧了,蘇夏這等‘本事’的人,也因為他們不加掩飾的行為。講他們的議論,都聽了個大概。
“……”
“什麼嘛,竟然對羽族還專門慰問。他們憑什麼!”
“我看那,就是因為屁股底下的位置未穩,這才急著拉攏吧。你說選誰不好,偏偏選了羽族,滋。這等種族也配和我們相提並論?”
“還選那麼醜的小雀來為新後,他是不是瘋了?即使天狼族後繼無人,也不必如此糟踐自己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怪不得人家會選那隻‘小雀’呢,這等底下族類的人都看得上,肯定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謙卑唄。不但是給羽族看的,更是給我們看的。”
“……”
蘇夏黯然,眼中陡然失去了色彩,不知是為他們這些傷人的話而憤怒,還是為禾匡顏真正感到悲哀。
眾人都知道,這位天狼是孤身一人,卻沒有一個人真心的為他的遭遇而動,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他們反而認為天狼一族失去了神威,才淪落至此。殊不知,這一切和他們都有莫大的關係。每個人,他們把天狼捧上神壇,卻又自私的希望神明墜落,拱手相讓一切特權。
蘇夏不知道天狼一族以前在這等儀式上是什麼情況,但是這些人未免也太大膽了些。是看準現在天狼一族留一人無法繁盛嗎,如今倒是想試一試團結的力量了?天狼一族也護了他們那麼久啊,他們卻認為這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嗎?被豺狼控制時迫切的希望人來拯救,新王上位之後他們卻又認為只有一人的王不足以得到他們全部的尊崇與供養。何其可笑,在如此祭殿之中,他們竟然公然對錡的後脈分支如此揣測,這些人,簡直,這些人……
蘇夏相信,禾匡顏一定聽的比她更加清楚,可是他的表情卻絲毫未亂,一派自如。反而趁著剛才的亂雜間,簡單的和羽族人寒暄之後,便直接進入了主題。
“我未來之後身為羽族,儀式在及,還是照理向羽族的各位確認,她到底是何種身份,隸屬於何種族?”
禾匡顏問話,恭敬之中帶著幾分強勢,看著羽族這幾位代表,勢必要一個答案。
那幾位羽族人也是對禾匡顏這一行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禾匡顏到底在想什麼,又需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蘇夏也轉頭看他。禾匡顏說的明白,可她怎麼聽不懂呢?她是什麼身份,她不是說的很清楚嗎?而且以禾匡顏實力之強勁,論誰人在場,他掃一眼不是就能清楚對方是何種身份嗎?怎麼反過來,還要向別人確認。
顯然這幾位羽族的人同蘇夏一般,也是如此想的。他們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紛紛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顯而易見的疑惑。僵持了一揮,其中有人終於耐不住性子搶聲道,“不就是隻小灰雀嗎……”
在如此的場合之下此言便有些過分跳脫了,周圍幾人反應過來連連按住此人,制住他的言語,對著禾匡顏訕笑道,“小孩子不懂事。”
禾匡顏沒動,只是看著他們,要求他們給他一個答案。
那幾個人頭都大了,看看蘇夏又看看禾匡顏,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才好。如若不是禾匡顏的表情毫無破綻,他們倒以為這妖王不像是來問問題的,倒是像存心前來找茬的。
其他人不動聲色,最後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大的老者出言道,“是。雖未見過這位姑娘,但是光看她的身份,確實只是羽族中再常見不過的一隻小雀鳥而已,不知……”
禾匡顏的眉頭微皺,不知道是滿意這個答案,還是不滿意。這些人的表情、反應看上去也斷然不像是作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