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聽的很清楚,也聽明白了。
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情緒,蘇夏只覺得萬分的焦灼。她以為,阿禾正在越來越好,她以為她多少能讓阿禾心中重燃起生的希望,可是原來,這裡的地底越來越深,是阿禾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嗎?可她,卻毫無察覺。每日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之中,只有痛苦才能讓他滿足嗎?只要看著別人痛苦,他才覺得他活著是有意義的嗎?那麼她,到底又算什麼呢?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
她有些慌亂,看著此時宮淑姣的猙獰面容更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可是正是這一步,便更加刺激了此刻本就瘋狂的宮淑姣。
“你怕我?”她惡狠狠的盯著蘇夏。
蘇夏看著那一張顴骨突出,整張臉就像是骷髏一般只靠著麵皮支撐的容顏,她微微動了動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蘇夏不答,只是看她,宮淑姣便覺得更加的諷刺。一種莫名的痛苦和猙獰襲上心尖,為了發洩,她便只能用更加尖酸的語言來大肆譏諷。
“你可憐我?哈哈哈,你竟然可憐我,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她笑得瘋狂,牽制住她的鐵鏈嘩嘩作響,她像是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在瘋狂的大笑著,諷刺著。
連蘇夏都有些感到了真實的悲切,因為她隱約察覺到,她的生命好像真的已經快走到了盡頭。
她還在笑,猖狂的無數顧忌。
“你可憐我?你可憐我?真是天大的笑話,笑話!”
她狠狠的注視著蘇夏,忽而狠狠的瞪視著蘇夏,表情陰狠,像是一條毒蛇在注視著蘇夏,“你難道不知道,你更可憐嗎?”
“你以為,你又是什麼東西?”
她說著,目光撇了蘇夏身後的鳳月一眼,鳳月見此立馬皺了皺眉,怕宮淑姣對蘇夏不利上前擋在了蘇夏的身前。她眼中的惡意和咒怨實在是太過明顯,即使是知道她此刻做不了什麼,鳳月還是有些下意識的擔心。
蘇夏倒是十分淡然的看著她,沒什麼反應。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更讓宮淑姣咬碎了牙,分外不甘。為什麼,為什麼從頭到尾,她蘇夏都是一幅局外人的樣子,明明,她才是應該站在中心,明明她該承受的,是遠勝過她千百倍的痛苦!雖然她知道,她是看不到讓她無比痛快的那一幕了,但是她相信,她一定會等到的。
她又笑了,裂大的嘴在這樣一張枯槁的面容之上格外的顯目和猙獰。
她似乎也平靜了下來,“蘇夏,你以為你就可以置身事外嗎?不過,我可真是佩服你,什麼時候都是這副勾引人的樣子,引得各種男人湊上來,你身邊的這位一定也實力不俗吧。只是不知道,如果那人知道了你背叛他,你的下場又會是如何?”
背叛?這兩個字有些刺痛了蘇夏。她眨了眨眼睛,否認道,“我沒有。”
宮淑姣並不在意蘇夏的回答。
“你不會不知道他的佔有慾,他又是一個……怎樣的人。你現在可憐我的下場嗎,我相信,你的下場,一定比我更加慘烈一千倍,一萬倍!蘇夏,你信不信!”
“而那個人,哈哈哈,那個惡毒又噁心的人,他得不到,他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可憐真是可憐!”
“痛快!太痛快了!”
她又漸漸激動了起來,那鐵鏈又開始嘩嘩的響動,她的手腕已經流不出鮮血,可那鐵鏈依然狠狠的勒住了她,彷彿她再用力一點,那鐵鏈就可以隨時勒斷她只剩下幾根骨頭的身軀。
鳳月的擔心也正是如此,在他看來,禾匡顏完全是一個喜怒無常,殘忍無情的人,他實在是不敢讓蘇夏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態下如此這樣和他相處。這實在是太過危險的一件事。是以,宮淑姣的話一結尾,尤其是看到宮淑姣如此下場被她的話所觸動,他不免更加擔心。
蘇夏的臉又白了幾分,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慌張無措。
宮淑姣卻覺得快意更甚,“看來,你也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可你還是選擇做他的庇護。蘇夏,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是一個沒有心沒有情的冷血動物,你的下場,一定會比我更加的慘烈!我知道,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但是,我會等著你們,一定會在地獄等著你們,喝你們的血,扒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