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除了他們二人沒什麼別人存在的痕跡,如果不是地上的這些痕跡實在是太過明顯,證明這裡確實是有人存在使用,蘇夏倒是真的會認為這裡只不過是一處被廢棄的地方。
蘇夏的心思動了動,沒有多問什麼,而是也看向了這周圍。
比起上面,這裡的守衛好像並不嚴密。只是,莫名的讓人感覺更為壓抑。穿過這兩扇門,長長的走道兩側是一間間昏暗的牢籠,這些牢籠內拴著鐵鏈鐐銬,擺著汙穢破舊的床榻,從那些斑駁的床單和牆壁上凌亂的指甲劃痕可以看出,這裡顯然都曾經被使用過。
又是一扇厚重的鐵門,一路走來牆壁上糊著幾個黑褐色的血手印,牆角和地面厚厚凝結著看不出成分汙穢。順著長長的走廊往內走,穿過了作為門面的大廳。內部的光線就變得十分昏暗,這裡很黑沒有什麼窗戶透氣,更沒什麼光明,越往深處走,那股狹小黑暗就越讓人壓抑,最後竟然連四面的牆壁之上都加固了防盜欄杆。越向裡面走去,走廊上有著無數拖行過後的血液痕跡,上樓梯的扶手血跡斑斑,幾乎令人無處下腳。
而蘇夏知道,這只是開始。很快,她便意識到了這裡是幹什麼的,而為什麼剛才他們看不到人。
因為,這只是第一層。
剛剛清空過的一層。或者說,是剛剛修繕好的一層。
蘇夏站在看不到盡頭的樓梯之上,一片昏暗腥味透過底下傳來,這下面對此刻的他們來說彷彿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她能聽到,能感覺到無數人發出的顫慄顫抖痛苦的尖叫!宛如無數掙扎的惡鬼,他們拼命的伸出手大吼著,慘叫著!
原來,看上去高大氣派,雄偉宏大,無數人嚮往的聖殿的底下,竟然是一所專門來關押犯人的監獄嗎?不,不能算作是監獄,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專門用來折磨犯人的地方。
一路過來,蘇夏看到了很多人,他們在受著各種各樣的刑法,而其中人數最多的,蘇夏認出那是黑狼和豺狼二族的剩餘,甚至於,蘇夏還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蘇夏以為,他們早就死了,原來,他們就在她的腳下,一直在受著如此的折磨。
腐爛和血腥的味道更加的重了。
這個時候,蘇夏看到的已經不只是那些正縮成一團明顯剛剛受過無盡折磨的囚犯了,而是,正在實施的罪罰。剝皮,挖眼,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面板分成兩半,烹煮,鋸割,灌鉛……更多的,是被挖去了膝蓋,只能在地上蓬著頭髮,帶著厚重的鐵鏈爬來爬去的……人。如果,那還算是人的話。
蘇夏幾乎站立不住,她根本無法想象她生活的地方,每日平靜的地底,竟然是無數人被折磨的地獄。
“該死,他竟然……簡直毫無人性。”即使是鳳月早已經知道了這什麼,可這個時候親眼見到這些,他也忍不住的極盡作嘔。
蘇夏這個時候也同樣無力反駁什麼,胃裡也是一陣湧動,臉色蒼白的說不出話來。
“你別看。”
看到蘇夏這副樣子,鳳月也十分心疼,甚至有些後悔不該讓蘇夏看到如此的景象。他只是沒有想到,那人竟然如此惡毒,這麼多折磨人的招數都能想的出來,而且他一路看來,這些受罰的人大部分還都是獸族的人。連自己的同族,尚且都能如此的對待,讓他,讓他怎麼放心讓蘇夏呆在他的身邊。
到這裡,這也是鳳月想讓蘇夏知道的。他今天如此做,也不是為了刻意的貶低禾匡顏,或者是想讓蘇夏因為這些而離開他。他只是想讓蘇夏知道,她選擇在的地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她所選擇的人,背後的面容又到底如何。
一想到,如果蘇夏有什麼不和對方心意的,蘇夏肯定也會被如此對待。一想到蘇夏會在他不在的時候有危險,也會可能受到如此的對待折磨。他就不受控制的開始發抖,害怕。
在他眼裡,禾匡顏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所以,他不放心,他害怕那個瘋子瘋起來,也會將蘇夏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所以,無論說什麼,他都要帶蘇夏認清楚他的真面目如何。他不能讓蘇夏這麼懵懂的跟在他的身邊。
他,很不放心。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即使是蘇夏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身體,可是也還是不免的顫抖害怕。她以為,她經歷的那些,便已經是極限。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已經當做‘家’的妖王之殿的背後,就在她的腳下,竟然藏著這麼大的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