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獸族對羽族的怨恨,已經達到了頂點的情緒。如今他們心知蘇夏的存在,預設蘇夏此時的安全,也只不過是因為阿禾罷了。但是如若這個和鳳族密切相關的凰族還膽敢在他們的面前不停的‘耀武揚威’的話,即使不敢多說,他們當然會對此怨懟積怨。
蘇夏知道,她不願讓他為難。即使是阿禾什麼都沒說,蘇夏也學著將自己當成一個隱形人一般的存在。但其實,蘇夏很想陪他上戰場,很想站在他的身邊,讓那些敵人都不能傷害她的阿禾,可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自己這樣的能力前去,到底給阿禾帶來的是否是保護。那些羽族看到她,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又會怎樣反過來對待獸族。她的出現,到底是保護還是對敵方的鼓舞,一切都尚未可知。
她不敢賭。
所以,蘇夏不能做,蘇夏什麼都不能做。只有像個廢人一般每日做著這些祈求的事情。
她也開始不停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否正確。對阿禾來說,她算不算是負擔。
她以為這樣的答案,她會想很久很久,可是沒想到,意外還是來了。
蘇夏靜靜的看著月光下的那人。
許久不見他好像又長大了許多,卻又,消瘦了很多。原本陽光的少年此刻也竟有了些憂鬱的成人氣息。月光之下他那挺直的鼻,長長的眉,微微斜揚的鳳眸,把純淨與嫵媚竟融合地如此完美。
“你來幹什麼?”他突然出現,蘇夏只是冷靜的問道。
“不能來嗎?”他亦沒什麼情緒的反問。浮光流轉,他像是集中了黑夜中所有的光彩,看著蘇夏的模樣哀傷迴轉,眼底深處壓抑著的是深深的思念。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夏。
蘇夏:“……”
“自是不能。”蘇夏再次冷冷拒絕道,事實上,她的確是不忍心當著那雙深邃的眼眸說著如此讓他痛心的話。
她壓了壓心中翻湧的情緒。
“我上次說的已經很明白了。這裡,不歡迎你。上此,算是念著我們的情面,如果你再如此這般,我……便不客氣了。”
這裡是妖王之殿,即使是鳳月靠著自己的天賦之力不讓人察覺的潛入,但是如果他的行蹤真的被人發現了,帶來的後果也必然足夠讓他煩惱,這裡是獸族精銳的匯聚地,又有禾匡顏親自坐鎮,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個未知數。他是知道厲害的,蘇夏這麼說,也是想讓他知難而退。這樣,對彼此都有好處。
“好。”鳳月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顫抖了一聲,彷彿像是從喉嚨裡硬生生擠出的字眼。
他低頭,掩飾住眼中的情緒,再次抬頭看向蘇夏之時,目光盡是堅定。
“蘇夏,我可以走。但是,我卻不能放任你獨自呆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他說的認真,不像作假,可蘇夏卻是有些迷惑了。她沒有說話,只是終於看向此時的鳳月,他也在認真的看著她,目光從未收回。
她看出了他的認真,“什麼意思?”
鳳月猶豫了一下,彷彿不知該如何開口,“反正,這裡就是很危險。你不和我走,可以。但是這裡太過危險,你別呆在這裡好不好。”他低聲的說著,語氣莫名帶了些卑微的祈求。
“那個禾匡顏,他不是什麼好人的,我擔心你……”
“夠了。”蘇夏不想再聽這其中的是非,她背過了身。“如果你只是想來我的面前說些有關於阿禾的是非,我並不想聽。我知道,他就是那麼暴虐殘忍,但這也不會影響我任何的決定。所以,請你離開。”
身後的鳳月握了握拳,即使是他早就知道蘇夏就是如此冷漠,對他如此無情。可是再次面對這樣冰冷的蘇夏,他還是覺得會痛,很痛,很痛。事實上,他還是不懂,為何火海之下,明明二人彼此相處的很好。在很多空餘的時候,蘇夏還會十分耐心的陪著他說話,給他講很多他記憶中沒有的小故事。那段時間,他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每天都擁有著新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