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垂著頭,額前髮絲細碎,銀色長髮披散而下漾著一種幽冷的暗光,覆著修長的眉梢。原本如此炙熱的陽光早已經變成了溫暖的日影,在蘇夏的眼中,四周斑駁的光點也開始搖曳,靜靜的流淌在他的身上,宛如破碎的光河,一片一片的光影照應在他的身上波光粼粼,渡著他一身的白衣。
蘇夏整個人隨著他的身影而動,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便抬頭去看她,只是這時候的蘇夏,她再也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緒。
她全身僵硬的要命,濃密長睫隨著情緒的激動,正在劇烈的顫抖著。即使他現在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敢再出聲喚他。蘇夏很怕,很怕。她生怕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美夢一場,夢醒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他也會消失。
他也同樣低眸看著她,明明是那麼冷清的模樣,可那雙眼眸中卻不小心傾瀉/了他心情的變化。
他看著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蘇夏在看他,他同樣也在低頭看著他的小姑娘。
小姑娘出門一趟,好像長大了不少,連模樣都有了不小的變化,如果說原先的蘇夏只是一朵素雅的花朵,如今的她,便是已經褪去了青澀的外表,將所有的豔展示在世人眼前。模樣和從前相比看似變了很多,卻又好像只是眉目間有了些許的變化,其他的卻並無差別。此刻的蘇夏長髮散在肩後,黑髮披肩,搭在白雪般的肌膚上,卻再也沒有了原來清秀的柔,反而多了幾分無言的豔麗,朱唇一點豔色便足以勾人心魄,連帶著顫抖的睫毛都好像塗上一層金粉。
“回來了?”
二人默默對視許久,最終,還是禾匡顏率先開了口,平靜的聲音之下彷彿隱藏著無法抑制的情感。
明明他們都知道,蘇夏是為什麼才離開,是因為什麼原因才離開,又是用了多久二人才能真正重逢。可是一句‘回來了’就好像能將一切事情都輕飄飄的帶過,只是好像他們分開了僅僅只是一個片刻,只是一個回眸轉眼之間,二人便再次相遇。
還好,不晚。
都不重要了。那些痛苦的瞬間,那些讓蘇夏難以忘懷的痛苦與罪惡,此時蘇夏都下意識的遺忘了。她淚眼朦朧,在此刻,她的面前,她的眼前都只有這個男人的存在,只有這個禾匡顏,只有,她的阿禾。這是她的任務物件,這是她進入這個世界的原因,這是她在這裡第一次見到的人,這是她第一次為他而心痛,為他而觸動,想要好好的保護他,為他一次一次的打破自己原則的人,是這個世界,她的全部。
與其說是她來到了他的世界,不如說是有了他,她的世界才終於有了色彩。
就好像,她是他而存在著的。
見到了,她才知道,她很想他,真的,真的很想他。
“回來了,回來了,再也不想走了,好不好。”蘇夏帶著哭腔,幾乎泣不成聲。她發狠似的,不管不顧的突然衝進了他的懷中,淚水洶湧而下飛快將他的衣袍染溼,流著淚的她狠狠的抱住他的脖子不鬆手,將自己所有的委屈都肆無忌憚的在他懷中開始傾瀉。
而即使是有些意外,禾匡顏也並未說什麼,只是縱容般的由著蘇夏所作所為。
眾人不瞭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是看見蘇夏使出了火的力量,羽族便開始震驚不休。而剛才蘇夏的肆意殺戮又重新燃起了羽族復仇的希望,反之獸族自然是將蘇夏視為死敵,可雙方對戰之時,蘇夏卻又不管不顧抱住了獸族的王,那個傳說中肆意暴虐的天狼。這一系列的事情著實是讓人有些反應不及。眾人都有些搞不清楚這到底是這麼回事,卻不由的同時為蘇夏的動作而震驚著。誰人不知道獸族的天狼是多麼的殘暴冷酷,誰人見了不是膽戰心驚的,即使是族中再繁盛,實力再強大,長得再貌美的人對於他來說,也都不曾被這位天狼看在眼裡。是以,蘇夏這麼做的開始,就有不少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下意識等著蘇夏更悲慘的下場發生,雖然蘇夏的實力很強,但是比上妖王,自然是還要差十分,如今見到了王,她卻竟敢上趕著去找死,眾人都以為蘇夏這種行為十分的愚蠢,可是誰想到,僅僅是蘇夏一個無法控制的動作,妖王回應的,也只是輕飄飄的反手護住了蘇夏,未免她因激動而摔倒。
眾人譁然,不懂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只有那緊緊相擁的二人還未意識到他們的行為到底引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他們只是相擁著,緊緊懷抱著,用二人之間的溫度來證明這一切並不是虛假。、
禾匡顏的心情此刻也並不平靜,再也不能維持自以為的鎮定。只是一句話,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輕飄飄的一句回來了,便足夠讓他失去了所有的鎮定。他呼吸灼熱,閉著雙目,感受著從未有過的來自蘇夏的激動回應,他也忍不住的回抱著蘇夏。
“嗯,我找了你很久。”男人冷靜的回應著。他的聲音在蘇夏的耳邊響起,刻意壓低之後的聲音輕下來之後像是一根羽毛在緩緩摩擦著蘇夏所有的神經。
蘇夏知道,蘇夏當然知道,她比誰都更為清楚確定這件事。但是此刻聽到男人如實的這樣承認,蘇夏還是忍不住心中一股暖意襲上,濃烈的化也化不開,連一個呼吸都泛著甜蜜,
即使是確認了眼前的禾匡顏是真實的,但蘇夏還是不想放手,只有緊緊的抱著他,她才能感覺到這一刻對她來說是真正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