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想什麼?
不過她只是略微皺了皺眉,沒有再多加理會。一定意義上來說,她也是很冷清的人。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什麼介面,傷害就是傷害,不顧她的意願將她綁來,就是罪惡。她的靈力早已枯竭,又因為過度的消耗而無力。蘇夏此時一坐下來,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泛著酸澀。她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絲毫不顧地上的汙泥染髒了她的裙襬,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用手拼命的扼住自己因為激烈運動而砰砰直跳的心臟。
即使弄的自己狼狽之極,但是蘇夏卻並沒有什麼後悔。
她見過最頂端的風景,便可分出殘略等級。一次兩次還有可能看錯,但是簡單的鬥爭之後便可以試探的出,這個嵐,絕對不是什麼戰鬥系的人。只是簡單的近身鬥爭少年可能還能應付的了,但是如若敵人的等級再略微提升一些,面對同樣等級戰鬥系的狂徒,他是絕對無法應付的了的。既然不是戰鬥系,可是少年看上去又不像是完全不做訓練的樣子,反之整個動作都是行雲流水,迅速至極。看得出,如果真正實戰,少年憑藉的只是出其不意在戰爭中快速擊殺敵人,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但如果稍微遇到再強的敵人,便會使出他的天賦之力了吧。
是。
隱身嗎?
他所依仗活下來的本事天賦。
蘇夏嗤笑一聲,不懂少年為何如此容易就將自己的致命弱點告訴了她。她只是諷刺的笑了笑,真的覺得有些無言。原來一堆自以為了不起的強者,關鍵時刻都會折在這麼一個羽族莫名其妙‘逃命’的天賦之上。算不算得是很諷刺的事情?
蘇夏真的笑了,嘴角勾了勾真的想毫無顧忌的笑出聲,可她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她自己的意識了,她的視線開始漸漸變得模糊,一片暗灰的色調之中,最後她只能看見少年糾結著半跪在她的身前,緊緊皺著眉頭像是要幹一件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般。
模糊的視線之中,他輕輕伸出手,將她沾了灰塵早已經看不出原本雪白顏色的裙襬,小心翼翼的從泥水裡撿起,然後再一次伸出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細緻的掃去上面的汙泥……
等到最後的最後蘇夏只能無意識的看見自己灰白的裙角終於露出了一絲雪白的顏色,那是,禾匡顏最喜歡的顏色。
就是因為這一抹顏色,她也彷彿有一瞬間看到了她一眼驚豔的少年。少年的禾匡顏還遠沒有這般冷峻的輪廓,他面容雖冷峻卻柔和。
淡冷的少年面如白玉,眉目精緻。此刻他正微闔著眼眸,纖長濃密的羽睫落下一片旖旎的陰影。
他在低頭小心翼翼的幫她收拾著裙襬。
如果他在的話,一定又會無奈的掃她一眼,卻依然會嘴硬心軟的幫她收拾麻煩吧。記憶中那個高大的男子也曾只對著她,低下頭細緻的為她穿上鞋子。
……
可是阿禾,對不起,我還是夠沒用的,拼盡全力也只能拖延時間如此一點點,也不知道夠不夠你找到我。
阿禾,阿禾,你還好嗎,對不起,我……
蘇夏再也支撐不住的昏倒,可是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在一片幻想之中見到了那個許久未見過的冷峻少年,那才是,她最初遇到他的樣子,於是她也就安心了。
蘇夏終於心滿意足的昏倒,仍由自己陷入濃重的黑暗之中。
嵐低頭看著狼狽不堪的蘇夏。
她身形極為的嬌小,面板很白,鼻樑小巧挺直,連那張清秀的小臉都只夠少年一隻巴掌大的樣子。可是少女剛才鋒芒畢露的樣子,即使十分羸弱卻讓他不由的尊敬。也只憑當時女孩的一個眼神,嵐便知道她以後也會成為很了不起的人物。
少女的唇角微勾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的事情。
嵐卻輕輕的嘆了口氣。